每次溫黎想要抱怨,就會聽到時一舟對他說,「我記得有人說開學後要通宵達旦學習,還有人說要努力跟我考一個學校。」說完這些後,他還會貼在溫黎耳邊輕聲問一句,「你不想跟我去一個學校了嗎?」
對方說這句話時語氣很不一樣,總之溫黎是招架不住,他因為早起積攢的怨氣在聽到對方這句話後,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於是從那天開始,溫黎開始同時一舟同一時間起床,同一時間洗漱,同一時間收拾好出宿舍門。
起得早溫黎課堂上會犯困,尤其是前兩天,上課聽著聽著大腦就開始不受自己控制,無限想要與桌面貼貼。溫黎也有點納悶,明明上課將幾乎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老師身上的時一舟會在他每次犯困時把他從桌子上薅起來。
而時一舟幫他客服犯困的方法也很簡單粗暴,開始先是往他太陽穴鼻孔前塗風油精,如果不管用,他就會陪著自己去教室後面站著聽課。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的時間,溫黎想要放肆一下時,又被要求先完成各種「任務」
比如背多少單詞,做多少題,或者是對今天進行復盤和回顧。只有時一舟滿意,溫黎才能要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如果達不到時一舟滿意的程度,溫黎那天晚上就只能吃齋念佛,抱都抱不得。
好在沒兩天,溫黎就已經跟得上時一舟的節奏,有時他還能從中出其不意地占點便宜,時間似乎就是這樣,充實且不經意地經過,轉眼間,分別就在眼前。
即使也分別不了幾天。
他們總共加起來還沒十天的假期。
可關於他和時一舟的此刻的狀態,溫黎給出的定義是熱戀,熱戀就是經不起分別,哪怕隔上一天不見,也如同過了好幾個世紀。
分別未至,悲傷的情緒卻先一步爬上心頭,溫黎趴在桌子上,緩緩嘆出一口氣。
旁邊的時一舟聞聲放下了手中的筆,看向溫黎。「怎麼了?」
溫黎起身側頭看他,「要放假了。」
時一舟反應了過來,「也就十天。」
「十天也好長的!」溫黎撇撇嘴,說著伸出雙手,「24o個小時,144oo分鐘,864ooo秒。你看,雙手都數不過來了。」
時一舟被他逗笑,「我又不是不能來找你。」
「你會來找我嗎?」溫黎眼中一喜,接著,他又自己搖了搖頭,「不行。」
「哪裡不行?」時一舟問。
「你不能來找我。」溫黎說,「你本來就不常回家,這好不容易放假回家,你還是好好陪陪叔叔阿姨,他們也很想你。不過嘛……」溫黎說著嘴角微微勾起,「我可以去找你。」
「你不要在家陪叔叔阿姨?」
「咱倆不一樣,我可以隨時回家,也可以隨時帶你回家!」溫黎看了一下時間,這個課間比較長,離上課還有七八分鐘的時間。
「我還是得睡會兒,給我你的手。」溫黎說著拉過時一舟的左手墊在桌子上,臉趴了上去,「上課了喊我!」
……
臘月二十六號中午,上完最後一節課,屬於他們高三的寒假正式來臨。
回家就幾天,時一舟沒拿太多東西,溫黎更是背了一個小包,跟著時一舟依依不捨地去了車站。
這天的溫度比以往都低,兩人站在露天下的公交站台,等著公交車來。
溫黎雙手揣在兜里,半張臉埋進衣領。
時一舟看到他凍的微微發紅的耳朵,伸手摸了摸,「出門前說讓你穿厚一點,你不聽。」他的語氣里聽不出責備,只是滿滿的心疼。
「看著陽光還挺好的。」溫黎小聲辯解,「誰知道溫度那麼低。」
時一舟沒說話,只是將自己的行李箱打開,在一堆衣服裡面扒拉,在最底下,時一舟拿出一件連帽的羽絨服,而且一看就很厚,「你穿我這件羽絨服。」他把衣服遞給溫黎。
「這件衣服你不是要帶回家穿嗎?」溫黎說,「沒事,我也沒有很冷,就一會兒的事。」
不過任憑自己怎麼說,對方看起來不是很想退讓,溫黎想了一下,快換上時一舟給的衣服,然後把自己的衣服給了他,「那你帶這件回去。」
溫黎甚至不給時一舟反應時間,直接將衣服塞進他行李箱裡,並替他拉好行李箱。
公交車正好在此刻趕來。
「車來了。」溫黎說。
時一舟回頭看了一眼。
正當溫黎還想說點什麼時,未曾想到對方突然伸手,將他抱進懷裡。
這讓溫黎有些措手不及,他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的眼神,隨即放心的伸手回擁住時一舟,「到家記得給我打電話。」
直到公交車離開溫黎視線,溫黎才挪動腳步。
離除夕還有不到四天的時間,溫黎的爸媽也都放假在家,當溫黎穿著時一舟的羽絨服回家時,看到鄭佳慧看自己的眼神懵了一下。
「什麼時候買了一件這麼不合身的衣服?」鄭佳慧問。
「哦,時一舟的。」溫黎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就如實說了出來。
「小舟的?」鄭佳慧低聲嘟囔著,「他也不缺衣服啊,老穿人家小舟的衣服做什麼?」
不過鄭佳慧沒有多想,繼續去收拾準備,打算一會兒和溫黎的老爸出門買點東西,留著晚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