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想健身?」
裴謹看著青年的臉,忽然腿勾上了江景鳶的腰,「我覺得床上練瑜伽也挺好的,這也是健身。」
江景鳶低頭笑了笑,拍了拍男人的大腿,然後躺在他旁邊,「裴先生難道不想和我白頭到老嗎?」
「想的。」裴謹靠在他肩上,「我就逗你玩,明天起來我就健身。」
…
起床對於裴謹來說不是問題,但是動起來是件問題。
畢竟哪怕在祠堂誦經禱告,他只需要跪著心誠就可以了。而現在,氣喘吁吁地跟著江景鳶旁邊小跑,不過才一圈。
好在圓滿完成第一圈的目標,那時太陽剛剛升起來,風吹著院子裡的樹葉,江景鳶去攙扶著他慢慢走,剛跑完不介意坐。
對方卻突然面色一白,悶哼一聲,按著太陽穴,幾乎這一瞬間,他額頭上的疤都痛到扭曲了。
「阿鳶,你怎麼了,我叫救護車!」
江景鳶按住了他的手,搖頭,緊抿著唇過了好一陣才緩過來,「我去檢查過了,沒什麼事。」自從雙龍村看見前塵往事後,他偶爾會一陣陣地大腦傳來尖銳的疼痛,他不是諱疾忌醫的人,所以回來後私底下早就去檢查過了。
「真的嗎?你別瞞著我。」裴謹沒有放下心來。
「我一會回去給你看體檢報告,裴先生,我不會騙你的。」江景鳶給他擦掉汗水,「醫生說了,偶爾這樣的尖銳的疼痛,生理上查不出來任何問題,讓我可以去看看心理醫生。」
「哪去看了嗎?」
江景鳶搖頭,他拉起裴謹的手回家,「我大概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裴謹在大腦里迅搜索,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導致對方可能產生心理疾病。
「因為裝著裴先生裝太多了,大腦負荷過重,載了,所以就疼了。」
「…」裴謹表情還帶著擔憂,瞬間被他逗笑了,「阿鳶你真的是,怎麼越來越…」
「越來越怎樣?」
「越來越可愛啦。」
裴謹回到家後看了體檢報告,確實沒有什麼問題,找李醫生來也是一樣。裴謹想自己可能要去找地府一趟時,江景鳶接到了方世明的電話。
接完電話,他就急忙往外走,裴謹拉住他,「出什麼事了?」
「方世明說他想自殺。」江景鳶沉聲道。
第六十一章我是你最強大的後盾
裴謹當然不會讓江景鳶一個人過去見方世明,很明顯,這一定有衛競川的手筆。
他叫上幾個頂尖的保鏢,跟著江景鳶一同去往方世明給的別墅地址。
偏遠的郊區別墅,從市區開車過去要接近一個小時,他們到時是方世明給開的門。
方世明是個樂觀開朗得健氣帥哥,幾個月沒見,臉頰消瘦,顯得眼睛很大,面色青白,像很多天沒見太陽的惡鬼。
只是幸好,他身上沒有象徵著死亡的黑霧。
「景鳶,裴總,你們來了啊。」一開口,聲音暗啞得仿佛很多天沒喝水。
「你怎麼了?」江景鳶問。
「進來說吧。」方世明帶著他們進了別墅,然後把大門給關上,裴謹看了一眼,留一個保鏢在大門這裡,到時候隨時好強制把門打開。
客廳很冷清,幾乎沒有什麼生活的跡象,茶几上有一些注射器還有小藥瓶,看到的那一瞬間,江景鳶心裡咯噔一下。
方世明給他們倒了水,坐著,他一向是個話嘮,眼下卻沉默著,無意識地搓弄著手指,搓到發紅。
甚至還在生理性發抖。
見他一直沒開口,江景鳶主動問,「為什麼要自殺?發生什麼事了?桌上這是什麼?」
一連三個直接致命的問題,讓方世明的頭低得更低。
他額角冒出了冷汗,不斷吞咽著,顯然很緊張。
「我以為我打動衛競川了的。」他大睜著眼睛,沒有聚焦地開口,「他在床上對我毫無招架之力,很多時候我發現他很想打我,但是又動不手,我以為他是動了心。」
他又咽了咽口水,抖著手去抓水杯,差點握不穩,急忙喝了兩口,穩定了情緒,眼眶都紅了,「我以為死纏爛打發揮了效果,他也對我越來越縱容,而且他很長時間都沒去找你了,我就覺得自己成功了,半個月前,他還說帶我出去散散心。」
方世明自嘲地笑了笑,沒有眼淚,「沒想到一去就是緬北,我就當領略東南亞風情,旅途中遇到犯罪分子,他還為了保護我中了槍。」
「真的,我那時候又心痛又驚喜,我以為我擁有了愛情。」方世明抵著自己的頭,「我沒想到的是,他利用我心急去給他找藥,被注射了…」
他沒有明說,但是裴謹和江景鳶都明白了對方被注射了什麼。
裴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我一開始都不知道是他,還向他尋求幫助,後來回到家,我發現我的癮怎麼都戒不掉,我才覺得不對,他把我關著,任由我自生自滅,三天前,他來告訴我,給我兩個選擇,要麼把我染上毒的事公之於眾,要麼…」他沒再說話,帶著濃濃的歉疚和惶恐看著江景鳶。
「要麼把你約過來。」
「對不起,江景鳶,對不起。」這一刻他終於流出眼淚,涕泗橫流,「我實在沒有辦法,我熬不住的,熬不住的,對不起…」
江景鳶抽出紙巾給他,讓他把眼淚擦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