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趴在桌案上,将脸贴上冰凉舒适的桌面,感受到那种难熬的燥热被缓解后,长舒一口气。
他对面坐的是薛勤。此人将脸埋在书后面,趁四处没人注意,悄悄戳了下齐钰:“齐兄,楚兄已经关了几日了?”
“我想想……”齐钰掰着手指算了下,“大概十六七天了吧。”
薛勤轻咳一声:“那鸟儿……”
齐钰看他一眼,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不在我这儿了。这几日应该是宋思凡借去养了。”
“啊……”薛勤哀叹一声,“那这何时能轮到我呀。”
齐钰道:“你不如去找楚兄,求求他。”
“这……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薛勤面现难色,“我不太敢。”
齐钰觉得奇怪:“你怕什么?楚兄又不会吃了你。”
“楚兄他,”薛勤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只是觉得,他似乎不像表面那样好说话……”
齐钰盯他一会儿,半晌,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罢了。”
他知晓薛勤在众人之中年龄最小,胆子也最小,最是老实不过。平日里也只一个人安安静静待着,从不惹是生非,可能对于楚晋这种知法犯法、屡教不改的狂徒心存敬畏。
“这样,我们俩课后去宋思凡那儿看鸟。”他提议道,“这样就是两全之策了。”
薛勤眼睛一亮:“好!”
紧接着,他又犹豫道:“思凡兄会同意吗?”
“这有什么,看我的。”齐钰自信道。
他撕下一张纸来,想了一想,挥笔写下几个字,然后团成纸团,趁方鹤潮不注意,向宋思凡那边一扔。
好巧不巧,窗外正吹入一阵风来。
那纸团在半空中一个拐弯,没有按照原先的轨迹掉到宋思凡桌上,而是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沈孟枝的怀里。
齐钰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石化在原地。在他旁边,是同样大张着嘴巴石化的薛勤。
在二人僵硬的目光注视下,沈孟枝缓缓捡起纸团,一脸疑惑地展开了来。
潦草字迹映入眼帘。
宋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课后我与薛勤去你那儿观鸟,望备好茶,不见不散。齐钰书。
一石三鸟!
沈孟枝对着这张皱皱巴巴的纸沉默良久,末了,微微一笑。
被拉下水的宋思凡还无知无觉,皱眉看着一脸死灰的齐钰二人,用口型道:“怎么了?”
齐钰:“……对不起。”
宋思凡:“?”
薛勤:“……思凡兄对不起!”
宋思凡:“??”
*
很快,宋思凡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课后,三人喜提禁足,还被迫交出了藏在住处的鹦鹉。
沈孟枝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个垂头丧气的同窗,半晌,沉沉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