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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12章 病床前（第1页）

这时，护士已完成操作，牵好患者被单。消毒过的被褥衣物一尘不染，散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清新气息，一反先前的污诲之气味，渲染着病床前的等待和注视。

她像平时操练结束，脱去手套，立正姿态。轻声说道：“报告！操作完毕，谢谢军人同志协助完成！”

军人此时才卸下“遮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扭了扭过于紧张的脖颈与脊柱。

他面对此项严肃又认真的连贯操作，许多的感受不知说什么是好。面对眼前的文明和礼貌——实则不过是最基本的专业常规操作之一。

他敬仰专业的入微油然而生，针对女性的平凡事业，眼眸中闪烁出丝丝感动。

踏入女性青年的世界原来与军人天地是如此不同，又是如此微妙与跳跃。点点滴滴细雨无声而牵情意动，一统蹦入恪守尊严的脑海深处。

他稍作思考后带着激情的回答：“感谢医疗的铸建！”还想说：感谢你们的辛勤付出！但终究觉得词不达意，草草打住。

还想说：“在你们科医护人员精心周到的治疗和护理下，病人的危况才迅有了转机，死神溜之大吉，生命气息在齿轮转动的“睡眠修整”中得以回转！”此时也觉是软弱无力的陈词，终究没能出口。

只说到：“洁净、整齐、清新、平稳、回环，全伴随你们的付出！”

“还想说：我代表郑华及我多年不见的同学——郑华的丈夫，真心的谢谢你！以及你们科室的所有医护人员！”但也只用上了眼神去饱满的推出。

护士最能理解，柔柔的摆摆右手，笑着说道：“这些是本职工作，每天按职责周而复始的做着，无创新与攻克的事程，全凭带着职业的心性去运作。”

接着，她将目光转向两大碗饭菜，带着不解的神色问：“你怎么想到要带回这么多饭菜过来？”

军人也笑了，微偏头颅想了一下才答道：“我记忆中有个故事，这道最普通的‘菜’，也许能叫郑华破这几天都不能吃下东西的口，我想等她醒来就开始我的经验考证。”

护士这时也好像联想到了什么，微微地眯缝着本来大大的眼睛，整理了一番记忆。才一板一拍的接着说：“根据我所学到的知识，很支持你的特殊想法。我现在还联想到几位老师在课堂上的除了书本上的知识额外讲到一些小知识，能不能请你听我赘述一番？”

一个“请”字，使这年轻人当下带来许多感动，一时竟忘了回答的词汇，只用高兴的神色点头回送。

护士不慌不忙的逐字逐句像朗诵诗词那样，挺直腰板、两眼平视、似乎斜着一丝的角度去避开眼前有点怪意的“蒙眼”装备、用经常练就的普通话仿老师的语气背诵道：

“洋芋含有机体并不排斥的天然孕激素！而且达到一定的量。有朝一日，它将是提取天然女性激素的廉价原材料！”。她若有所思又似有一丝神韵的说：“这是内分泌课的老师说的”。

她觉得对自己在妇产科工作的工作者能懂得这一点课外知识，将极为现实的帮到很多的妇女患者，心里荡漾起莫名的记忆责任感；也赞叹眼前的青年军人用心之至，是一箭双雕的想法派生出的思绪。她根据自己现实知识库积存，捋出间接经验现场挥。

她一面抽丝般的思考，一面微微晃着脑袋减慢度地“朗诵：

“微生物老师说：洋芋是最全能最经济的微生物培养基原料，它在过往的微观世界的探索中已经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营养学老师说：洋芋是最普通而营养最丰富又被各阶层接纳的蔬菜和食物。是中西餐的餐桌上都离不了的重要食材，还自带天然鲜味剂，能配制出很多的美味食品；它又是高钾食物，对肠胃功能和心血管系统起到调剂作用，尤其是剧烈呕吐后引起的“钾离子”丢失情况下食用，起到补钾效果。平时就有整肠健胃功能；还能抑制异常细胞增长；它的营养以及对人类有的利前景将不断提升和挖掘”。

“历史老师说：洋芋又称马铃薯，是因为几千年前，由国外传入而得此名。既上得了国宴，又下得了乡厨，还养活了千千万万的劳苦民众。它的市场需求量大到惊人程度，随着生活水准提高其历史地位有增无减，无人不知。是全国乃至世界上赞赏有加的食品蔬菜及药食同源的人间永恒的美味将军”。

“中医老师与历史老师说法一致：它即是一种优良而普遍食材，又是一味性味平和，又无毒的中药。中药名称就是我们中国以它的来源称谓——洋芋，功能主治：补中益气，康健脾胃，美颜祛毒”，是医食同疗或医食同源的典型物种”。她真像背诵课文一样，一口气背完，带着一丝背诵与知识结合的快感戛然停顿。

护士用没有完全平静的眼神看了看认真倾听的军人，又看了看病床上的病人，熟练地完成了病人的生命体征的检测后，出满意的表示后才接着又说：“这样说来，单就是高钾这一优势，能应对多日孕吐造成的电解质紊乱，尤其是‘钾离子’的丢失殆尽也适合以这样的饮食方式加以纠正”。

“或许就是预想不到的良方。只因为它普通，多量，价廉，所以在这魔鬼般的疾病面前根本没人想到这一‘自带鲜味剂’的药食同源的最佳‘药品’。”

她此时满脸堆笑，定定地望着仍在认真听他讲述的军人，接着又说：“这时能想到它，并奇迹般的出现在病人的床头，与其说是反常规，应该说是有你的独到之举。”

“其实，医学的展，离不开偶然独到的奇思妙想和偶遇。可以说，没有对这些偶然现和奇思妙想的重视，就没有当今医学展之度！”

“而且西方医学中的几项大的突破，并不是医生及医学生的专门研究成果，比如：‘乙醚吸入’，原本是一个无赖之徒的意外引起注视，后来大胆用于临床的开端，成了麻醉（全麻）的开始。当然也可能是我国古代华佗‘麻沸汤’形成的开端也大有可能。之所谓：‘各地所施，共达其成’。”

“想不到，最最普通不过的洋芋有这么多的好处，其味道在我孩提时的记忆中就有非常大的亲和力、感染力，百吃不厌。”军人激动的插话说道。

“这对非常时期的女性也应该是正好顺应。对郑华虚弱的肠胃，我判断一定能接受你的奇思妙想，从此逐渐好转，减少呕吐。也不枉费你生陌陌的撞上你这一辈子、也是很多人都不太可能遇上的难题和尴尬！”。护士连珠炮似的说着。

军人一面认真听她正好打开了的“话匣子”，一面笑呵呵的连连点头接受她间接夸奖。

他看着眼前稳重得体的护士，心里想到：她一个感想，在她的认知范围，可立马组成一篇论文。

他也感觉得到：她当下知识与兴趣的广泛，不失时机的问满足自己的好奇、也在不断的扩充自己的头脑、也在心底不断问古时传下的“渊源”为何有增无减。也时时将头脑中存下的知识运用在该用的当下，但没有太多自我显摆的感觉带来的反感，贴切实在。不由在心底泛出一种莫名好感，继续听她好像余言未尽的表达，仍用微笑与点头表示。

当谈到洋芋是中西餐少不了的食物时，他忽的想起自己的头脑里也有点相关的认知，被她的一席丰足的话语自然带出，多少有“跟进”的味道，但说不清是怎样的随口而出：

“洋芋的英语是potato，据说在美国有从内到外全红色的洋芋。那味道肯定更浓郁清香有余，以后得去追逐品味。也难说，在国内也很快能见到或品尝得到。英语的洋芋这个词可组成很多的时髦词句如：‘核心部门’、‘我非常喜欢你’、‘烫手山芋’等等。在无意查资料室时还记得potato的淀粉与丙烯酰胺进行接枝共聚，然后水解，从而制得高吸水性聚合物。啊！这哪是随便一想而能想出的事情呀！”

护士当听到他讲到的词组，不觉脸蛋为何在此时一红，又觉得自己讲了那么多，都没有一项他这么离奇的理论。竟冲口而出说：你真了不起，“无意”中了解的水平都比我不知高出好几筹呢！

反说得军人有点不知所措，连忙说：“不！不！，我说的这点对今天遇到的问题是“文不对题”的，更是无用的。记下的原因，可能因为在味觉上的与自己小时候的亲和力有关、也许因为英语potato组成的这些词组自认为有趣才无意中记下也有可能。而你讲的这些，多数是切题又实用。你们医学生的：‘三句不离本行’才是目前急需的指导性技术”。

护士后来又告诉军人：“郑华已熟睡近两个小时，药性一过，有可能又开始剧吐，你不如趁现在先将病人翻为侧位，开始少量缓缓地从嘴角处喂汤，仔细分辨吞咽反应，严防汤液流入气管。”

“科内的麻醉后未清醒的病人、危重及伴有可能呕吐的患者，都需帮助形成侧卧体位、特殊需要时至少将头偏向一侧。睡眠中侧卧状接受少许汤液，对这些特殊病人可减少恐惧及‘疾病惯性’共同引起的食物排斥，逐渐适应”。

“你说得真有道理，还有那么多的专业之外的相关知识支撑，我不佩服都不行”。

军人又风趣地说：“我差一点就要向你立正行军礼了”。

“我刚才都不知怎样称呼你才恰当，先前的称呼你不介意吧？”。军人紧接着问道。

护士的回应是没有回声的嫣然一笑，眼睛里倾泻而出的全是柔和的带着欣喜和敬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