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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晃了一下。

柳玉珠赶紧抱住他的脖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唯恐掉下去。

于是，6询就再也没有晃过了。

柳玉珠心有余悸，提防地观察他的脚下。

过了一会儿，6询忽然问她“你说想要一个愿意伺候你的如意郎君，我现在这样，算不算伺候你”

柳玉珠看向山间“大人偷听就算了，何必又来揶揄我。”

6询“怎么叫揶揄，我早就说过，我会给你一个名分，是你做了亏心事，跑了。”

柳玉珠被他提醒，倒是记起来了。

第三晚入睡之前，6询的确抱着她说，会给她一个名分。

可柳玉珠连话都不想接。

那时候，他们都以为走完试婚这一步，6询与公主的婚事会顺顺利利，6询会做驸马，那做了驸马的6询，能给她什么名分妾室还是通房无论哪个，都得征询公主的同意，6询真去公主面前讨要她，公主能不妒吗

那简直是在害她。

“民女身份卑贱，不敢高攀。”柳玉珠敷衍道。

6询道“旧事不提，且说现在，你乃良民，与我做妾足矣。”

柳玉珠身子一僵“大人想纳我做妾”

6询“只要你愿意。”

柳玉珠“我若不愿呢”

6询“我自不会强求。”

柳玉珠“那就多谢大人了，我不愿意。”

6询并不恼，只是好奇“那三晚我的表现，就如此令你嫌弃”

柳玉珠拿两个胳膊肘抵着他的肩膀保持平衡，双手捂住耳朵“大人是君子，非礼勿言，请不要再提及旧事，民女一个字都不想听。”

6询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柳玉珠现前面树林间似有灯光闪现，等6询转过一个弯，一座四角凉亭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亭中的石桌上摆着一盏灯，足以照亮桌子，又不会引起山下的人注意。

这边的石阶比较平整，6询放了柳玉珠下来，却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

柳玉珠看着他的手，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他不选择重罚她，不是不够狠，而是还贪念那三晚。

可柳玉珠宁可跟他签两年多的私契，也不想给他做小妾，做了小妾，就要给他以及他未来的夫人做一辈子仆人了，哪有留在甘泉县自己当家做主快活。

到了凉亭外，6询松开了她。

柳玉珠抬头，借着点点月光，看见凉亭上挂着一个匾额，上书“姻缘亭”。

月老庙附近的东西，题词肯定都与姻缘有关。

“这里会不会有人来”有了灯光，柳玉珠更怕被人瞧见了。

6询在石桌一侧坐下，道“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我让陈武在半山腰守着，如果有他人上山，会被他打离开。”

柳玉珠点点头，坐到他对面。

6询从怀里取出两张文书，同时递给她。

柳玉珠不禁将灯往自己这边移了移，低下头去，先逐字检查第一张文书上的条款。

条款最前面，6询先列明了此乃她为了弥补6询的名誉损失甘愿签署的私契。

好吧，柳玉珠的确也算“心甘情愿”。

再看条款，基本与那天6询说出来的差不多，要求她在6询于甘泉县任职期间对他言听计从，也规定了6询不能随心所欲地欺凌她或威逼她做触犯律法之事，以及两人都要对外保密等等。

“可有需要更改之处”6询竟然还准备了茶，一边饮茶一边悠哉问道。

柳玉珠瞥他一眼，道“再补充一条，大人不得要求我为妾、为通房甚至做外室。”

这一条真传出去，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是6询给她的体面，算不得欺凌或惩罚，很容易被6询钻空子。

6询笑了笑“可。”

他接过文书，持笔沾墨，分别补充了这条。

柳玉珠重新检查一遍，签字、画押。

两份文书，一人保管一份。

收好文书，6询给她倒了一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