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安奕依然記得那隻手的力量,攥得他那樣疼、那樣緊,在顛沛搖盪的18歲,給了他別樣的支撐與溫度。
而如今,他的手再度被嚴琛扣住,被舉過頭頂,被按在牆上,被放在更滾燙堅硬的地方。
第o3章「找根黃瓜有多難」
熱水嘩啦啦沖刷而下,玻璃門上氤氳的霧氣被安奕按出了曖昧走形的掌印。
時間久了,安奕站不住,嚴琛直接兩臂穿過腿彎將人輕鬆抱起,還使壞地顛了兩下。
「別鬧!」安奕驚呼。
「不喜歡我鬧?」
嚴琛抱他往臥室走。
安奕靠在他懷裡,小聲承認:「喜歡,很喜歡。」
嚴琛相當受用,把人放到床上準備繼續時,安奕低叫了一聲。
聲音不太對。
嚴琛垂眼看了一下,臉色立刻沉下去。
他退到旁邊,譏誚道:「你是不知道疼,都這樣了還想被我搞?」末了,幽幽嗤一聲:「我可沒你這麼重口味。」
安奕面露侷促。
想換種方式討好,可他技術太爛,青澀的像個雛。
嚴琛很不滿意:「不是讓你有空學一下嗎?怎麼還這麼笨。」
安奕尷尬地抿了下嘴唇:「我一個人怎麼學?」
「看著視頻,找根黃瓜能有多難。」嚴琛煩躁地閉上眼,轉而拽住他的手:「快一點。」
安奕有雙漂亮的手。
十指修長勻稱,骨節分明,而且安奕喜歡做陶,日復一日的拉坯,讓他練就了一手靈活本事。
嚴琛面色稍霽。
不過潦草收場還是讓他眉眼間壓著幾分煩躁。
洗澡出來,嚴琛聞到臥室里一股濃烈的藥味,立刻皺起鼻子:「什麼味兒?」
「燙傷膏。」安奕敞開窗散味。
這盒藥膏還是他做學徒時買的,早已過了有效期,不知道還有沒有用。
手實在疼得厲害,只能先拿這個湊合塗一下。
嚴琛牽起他的手看了一眼,指尖燙起的水泡已被挑破,糊著一坨深棕色的藥膏。
他把藥膏揉開,安奕吃痛地哼了一聲。
嚴琛瞪他:「早就讓你換份工作,整天跟泥啊土啊打交道,本來就髒,居然還能燙了手。」
他一直瞧不上安奕的工作,又髒又累工資還低,不知道有什麼好。
「可我只會這個。」安奕說。
他做陶的手藝是外公手把手教的,老人曾不止一次誇過他有天分,去世前也念念不忘,叮囑他一定不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