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年打斷他,直接問:「美術基礎怎麼樣?」
「上學的時候讀過幾年興班,後面都是在自學。」安奕挺直腰板,像被老師點名的學生。
「雕塑學過嗎?形體寫練過沒有?」謝飛年連珠炮似的問,「你對陶土、燒窯的火候又了解多少?」
安奕噎住了,「都不太……了解。」
謝飛年瞪大眼,謝南滄忙在桌下再踢一腳,謝飛年咳嗽了一聲,把小酒杯嘬得滋溜響,改口道:「沒事,沒事啊孩子,等明天醒了酒,我先看看你基本功再說。」
安奕一聽有戲,連忙給老人家斟滿酒杯,「謝謝爺爺給我個機會。」
因為有時差,安奕晚上沒怎麼睡,一大早聽見樓下謝飛年起床,他就趕緊下樓,從配陶土到弄陶泥,到拉胚、修胚,再到調配釉水、繪彩,把他會的都展示一遍。
謝飛年看他基本功還行,人也靈透,從旁指點兩句,安奕就能領會意思。
可見這孩子是有天賦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安奕很勤奮刻苦,這是十分難得的品質。
因為沒學過雕塑,安奕必須從零開始,為了模仿謝飛年的一尊觀音瓷塑,他用泥塑練手,能待在工作室里一天不挪地方,往往夜深了,還能看到他埋頭苦練的身影。
日復一日,眼睛熬得通紅。
謝南滄的遊戲公司就開在隔壁直轄市,他回公司待了一個星期,等回到靈安,看見安奕這副模樣,有點心疼。
勸他休息,安奕卻樂在其中。
「我不覺得辛苦,我喜歡這個,而且失眠了做這些東西,等練累了我可以睡得更香。」
謝飛年把這些看在眼裡,由衷感慨他的飛白師弟生了個好外孫。可惜他自己的孫兒是個手比鐵硬的門外漢,他這一身本領,終究還是得教安奕學了去。
「瓷塑這東西,得日積月累,只練一兩個月甭想練出什麼驚為天人的效果,偶爾歇一歇不要緊。」
謝飛年對安奕說,:「找個時間去把中級陶藝師的證考了,我雖然不看重這玩意,但有這張紙,你以後去參加交流會或者別的展覽,那些什麼協會裡的人們才不會輕視你,知道嗎?」
安奕點點頭:「好的爺爺。」
謝飛年舒心道:「乖孫,給我按按腿。」
安奕就給他捶腿捏肩。
謝南滄不禁打:「我感覺我出門一趟,現在你們倒是更像親爺孫。」
謝飛年坐在搖椅上,幽幽給了他一記白眼,讓他自行體會。
家裡食材不太多了,安奕打算去趟市,謝南滄陪他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