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府称不上豪门,但也还算尚可,三进三出的宅院看着颇为雅静,至少不是破落户。
想来也没啥麻烦事儿。
陈慈也不多想,径直上前叩了叩门。
不多时,就有個门房老仆过来开门,见了陈慈,上下打量了一下,才恭敬问道:“这位老爷,可有何事?”
“这里可是李学道李兄家?”
陈慈客气问道:“我乃西山府人士,当年同李兄有一同游学的交情,今日路过东山府,特意前来拜访一二,还望老爷子能通报一声。”
这老仆闻言,面上露出一丝诧异,讶然道:“此处确是李府,不过二爷在外经商,已经十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陈慈:“。”
他这身份可不是胡编的,乃是按照信上所言,可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所谓李兄也不重要,只要找对了人,大不了打包带走就是,不过能不生其他枝节,当然更好。
“这位老爷稍等一下,如今府上是大爷执掌,老朽需要去通报一声。”
许是看陈慈仪表堂堂,身着贵气,不似歹人,这老仆招呼了一声,就回去禀报,大约过了盏茶功夫,这老仆才又匆匆出来,恭敬说道:“大爷说了,远来是客,还请这位老爷进屋一唔,大爷也想打听下二爷的事。”
“行吧。”
陈慈要带人回西山府,自然也要和其家长辈通下气,不然直接把人带走,终究有些不近人情。
把马匹交给这老仆,自有小厮牵去后院照顾,陈慈跟在这老仆身后,往大堂走去,这李府布局颇幽,仆从也颇知礼,想来门风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陈某人虽只是暂时帮阿虎调教下弟子,但要是真收个又蠢又坏的在身边,也是恶心。
进了客厅,一位四旬出头的中年人迎了上来,双目明亮,手脚灵活,倒也有几分武艺在身,此人见了陈慈,上下细细打量了陈慈一番,有些迟疑的拱手问道:“不知。可是仙家当面?”
“嗯?”
陈慈可是稍微遮掩了下修为的,要是碰到高修或许无用,但被个凡人瞧出来,却有些古怪。
许是看出陈慈疑惑,这位李老爷心中明白了些,面色更加恭敬,小心回道:“好叫这位仙家老爷知道,舍弟。学道他这十多年在外未归,我李家对外说他是经商,但家里人知道,他是去求仙访道去了,他曾留了书信,说他得了仙缘,日后他即便没回来,也会有同门来渡我李家子弟,这些年来,仙长是唯一一个指名道姓拜访舍弟的来客。”
陈慈有些无语,耿老道和李家的关系看不懂。
不管了,既然李家有了说法,陈慈也懒得再磨叽,露出真气修为,直接开口道:“李兄既然留了书信,我也不遮掩了,把其子李源清喊出来吧,我受李兄所托,要带他回山门修行。”
“仙长,我李家还有几个聪慧后辈,不知仙长可否看上一看,都是一家人,学道应该不会在意。”
这位李老爷脸上表情即是期待,又有些迟疑,小声说道:“那个,源清那孩子前些天也得了仙缘,被四方山韩家收去做了记名弟子,如今已经不在家里了。”
顿了一下,这位李老爷有些欣欣然,解释道:“好让仙家知道,听那位带源清走的道长说,他们韩家祖上曾在泉山求道,四方山韩家庄在本地也是一等一的大族,我也托府衙里的朋友打听了一下,确有其事,那道人不是骗子,便也就许了。”
陈慈不由得一愣,这算什么,林老虎的便宜弟子被人截胡了?
这个叫李源清的,莫非还是颗仙苗?
可早不早晚不晚,刚好是在他来的前几天,这小子就得了仙缘,被什么韩家收去做记名弟子,这里面有没有蹊跷,陈慈还真说不准。
“这位仙长,在下可否将族里子弟招来,给仙长看看?”
李老爷态度很是恭敬,陈慈扫了他一眼,其视线正而不斜,神色喜而不慌,不太像是做了什么坏事的样子,更像是自家子弟接连撞到仙缘的喜悦。
可问题是,耿老道又不是说收个李家子弟,而是指名道姓点了一人,陈慈也有些拿不准其中关系,这李家跟耿老道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也不知道,他自然不可能随意带个人走权当交差。
这事有点麻烦了。
那所谓四方山韩家什么底细他也不清楚,要比九泉观和伏虎坛的高低,也不好说,但林老虎上品道基,凝丹有望,还许了耿老道一个道基前途,怎么看也是混禾山更有前途。
要不,写封信问问阿虎?
他一个禾山小徒,总不能在东山府地盘强行掳走跟龙虎山有些关系的弟子吧。
沉吟片刻,陈慈轻搓指尖,凝声问道:“李老爷,李兄夫人许氏可在府上,能否请她出来一会?”
“这”
贸然要见内府女眷,要是旁人说这种话,李老爷早就喊旁人打出去了,但是仙家言,他却不敢拒绝,只是这犹豫神态,颇让人有些生疑。
“嗯,怎么,不妥?”
陈慈神色微冷,开口问道。
“不是,那个仙长,弟媳她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才好了些许,见不得风,起不得床。”
李老爷苦笑一声,干脆说开:“这病很是古怪,还是那位韩道长施了灵丹才暂有好转,在下也怕病妇冲撞了仙家,所以才不敢开口应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