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後來那男狐與珠夫人的其他男寵爭寵奪愛,鬧得府邸不安,珠夫人知是其他人挑撥在先,故意激他出手,也沒過多苛責他人,反倒另置辦一座宅子,與男狐一道搬過去居住。
這下府內的男寵們傻了眼,在宅中哭鬧一番後,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奔去珠夫人的宅服軟示愛。
陣仗極大,大半個錦城的人都在看笑話。
珠夫人對此倒不甚在意,她家財萬貫,只有喜好男色這麼一個小愛好,如今正對這男狐心熱,自然也不會計較他的一些小缺點。
不過她也不是糊塗之人,與男狐親熱有度,到底對他存了一份戒心。
傅綾回到家,將此事說給外婆姨婆聽時,兩位老姊妹面露羨意,道:「這珠夫人想的倒是通透,人活一世,豈不就是如何快活如何來?不像有些腐朽頑固,胡亂給女子安上許多枷鎖,還美其名曰是『褒獎』、『讚揚』,我呸!」
傅綾接口道:「外婆,我聽娘說,您之前就拒絕了官府旌表的貞節牌坊?」
外婆輕哼一聲:「阿蘅這孩子就是口無遮攔,我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也說給小孩子聽,沒錯,你外公走得早,我守寡幾十年,官府說要表彰我,我趕緊揮揮手推辭。」
「我不改嫁一是為了我自個兒,二是為了你娘,與為你外公守節沒有干係。」
「若是我接下了那大牌坊,那之後的一舉一動便要謹慎小心,不能行差踏錯一步,要不然便給這牌坊抹了黑,給死去的相公丟了面子,那我這後半生便不是為自己而活了。」
姨婆笑道:「姊姊,你還是和年輕時一樣,有什麼說什麼。」
外婆嗔道:「不然呢?在你們面前我還要裝,那多累呀。」
她輕嘆一聲,「我當年雖推辭掉了,可還有許多婦人被強行罩在了這些牌坊之下,我就知道一個,她相公走得早,留下一個遺腹子,她公公怕她起了改嫁的念頭,將她圍禁在一個小院子裡,常年不與外人來往,生的孩子也被帶出去教養。
十八年後那孩子考中科舉,封官回來,想為他母親請一座貞節牌坊,被那婦人給拒絕了。」
「那婦人身體已十分羸弱,說:『我這一生都為虛名所累,還要這牌坊做什麼呢?』。此事便也罷了。」
傅綾聽了很氣,拍桌道:「把人囚禁起來也太過分了!虧我還以為以前見到的貞潔牌坊都是好的,現下看來,背後不知有多少女子的血淚悲劇!」
姨婆輕撫她後背順氣道:「綾兒莫動怒,這也不是咱們女子所能改變的。」
外婆卻道:「綾兒,咱們雖是女子,但對於不公該反抗的還是要反抗,若不然就會被一直欺壓下去。」她話鋒一轉,「就拿你與6家小子的婚約來說,你若是不喜歡他,那這門婚事就作廢,萬萬不可勉強自己。」
傅綾沒想到會突然扯到自己身上,點頭道:「那是當然,誰都勉強不了我。」
到了晚間,傅綾攜外婆姨婆出門去逛夜市。
其時夜無宵禁,錦城又是個富庶繁華之地,月色溶溶,春氣和暖,街上遊人很多,各色攤位也十分豐富,傅綾逛得很是開心。
正熱鬧間,忽地有個少年叫住了她。
第11章
傅綾回眸,就見那少年一身黑衣,腰間懸著一柄長劍,生得濃眉大眼,十分高大,他掌心攤開,赫然是她的荷包。
「咦!」傅綾摸了摸腰間,方驚覺荷包不見了。
少年道:「方才有個小偷給偷了去,我給姑娘搶了回來。」
「多謝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我姓駱。」
傅綾笑道:「有勞駱公子了。」說著接過荷包。
那姓駱的少年微微頷,撥開人群離去。
這番小插曲傅綾並未放在心上。
翌日與6蘊儀約在宴春樓品嘗他家的時鮮菜餚,見她面露不忿,問起緣由,聽她提及一個少年人,濃眉大眼,有點木楞,武功卻頗為高強。
傅綾奇道:「好端端的,你又跟人家打起來啦?」
6蘊儀柳眉倒豎:「說到這兒我就來氣!明明是他自己走路不長眼,撞壞了我剛買的孫大聖糖人兒,我叫他賠,他反說是我先踩到了他的腳。」
「那你踩到他了嗎?」
6蘊儀鼓了鼓腮,聲音低了下去:「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呀,街上人那麼多,擠到踩到也是常有的,但他也不能撞我的糖人兒呀,我一氣之下便跟他動了手,自己卻打不過他,反倒吃了一頓虧。」
傅綾抿唇笑,「所以還是6大小姐你有錯在先,人家駱公子是不小心撞壞你的東西。」
「駱公子?綾兒你認識他?」
傅綾便將他從小偷手中奪回自己的荷包一事說了,6蘊儀聽罷,嘀咕道:「沒想到他倒是個俠義之人。」
「人家也不是有意的,反倒是你性子太急了些,就為了個糖人兒便與人動手,好在駱公子沒跟你計較,若是遇上脾性壞的,你豈不是要吃大虧?」
6蘊儀嘆了口氣,托腮道:「總而言之,都是我爹不讓我出去闖蕩歷練,要是我能去江湖上見見世面,武功會大有長進不說,也會比現在整日悶在家裡快活。」
「你哪裡悶在家裡了?不是常常跑出來吃喝玩樂?」
這個自幼長大的好友是什麼性子,傅綾一清二楚,貪玩愛玩,除了潔身自好,和尋常紈絝子弟沒有什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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