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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第1页)

「這個不僅可以消炎,還可以祛疤。」年樂將紗布系好,低聲叮囑,「傷口儘量不要碰水。」

霍蔚然目光落在被紗布包裹的手掌,動動手指,隱隱有被牽扯到傷口的感覺。

這點痛感,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他卻要照料的這般好。

年樂拿起梳子,先取下霍蔚然斜綁的皮筋,梳理幾下,儘量不讓自己的手碰到他。

霍蔚然頭髮自來卷的弧度適當,是很多人想燙都燙不出的效果,梳起來也不是很費力,只不過束皮筋會不可避免的觸碰。

年樂儘量加快度,將皮筋套上自己手指,握緊霍蔚然顯硬的頭髮,粗粗一股,皮筋繞兩圈都過緊。

霍蔚然頭一次有這樣奇的體驗,從小到大,霍蔚然都是短髮,來不及的時候,手指抓幾下就夠,如今被人從後面輕扯的頭髮收束,發尾掠過脖頸,仿佛是被他的手指擦過,熱流隨著脊柱向下,帶來奇怪的酥麻,會讓渾身肌肉都不自覺的緊繃。

等年樂做完一切回到餐桌邊,霍蔚然才從剛剛的感覺中回神,頸側殘留有感覺,但並不讓人厭惡。

霍蔚然手中捏上餐具,有了紗布包裹,餐具接觸不到傷處,不僅暖洋洋的,還有種被保護的柔軟。

看弟弟對頭髮收束沒有意見,年樂繼續吃飯,剛咽了幾口,卻發現對面突然停了動作,灰色眸子垂著,似乎在隱藏著什麼情緒。

「綁的有些緊了?」年樂看向霍蔚然頭髮,不得不說,這麼一打理,面前人比前些時間精神不少。

「沒有。」霍蔚然看著碗,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經意的淡漠。

「你手法這麼熟練……是給別人綁過?」

年樂安靜片刻,眼底原有的些許笑意消失不見,目色卻依舊如常。

「是,我還給別人梳過小辮。」

霍蔚然捏緊手中的餐具,半晌後夾一大塊西蘭花塞進嘴裡。

年樂看了眼時間,也加快度吃飯,用十分鐘解決完早餐,上樓整理好去賽場的東西,剛到門口,卻聽後面發出聲響。

霍蔚然不知什麼時候站起身,打著石膏的胳膊和桌邊撞了一下,「嘭」得一聲響,讓年樂出門的步伐硬生生拐了回來。

「疼不疼?」

「撞到哪裡?」

年樂細看霍蔚然胳臂上的石膏,再看弟弟的表情,眉目冷淡淡的,倒也沒有吃痛的模樣。

看著年樂關切的眼神,霍蔚然發堵的胸口莫名舒服許些。

「你……有沒有留長髮的兄弟姐妹?」霍蔚然問出剛剛在心底不斷盤旋的問題,只聽年樂利落回應。

「沒有。」

霍蔚然胸口瞬間又開始莫名悶重。

年樂檢查過弟弟沒什麼事,踩著往常的點出了大門,本以為今天是周末,江洲的車流量可能會大一些,沒想到今天早晨反而一路通暢。

九天八輪的比賽,如今已經過半,年樂看了眼自己尚無敗績的戰況,再去看一輪的對陣表,找到台次和對手,順勢看了眼全場對陣分配。

前四輪年樂匹配到的都是業餘棋手,但今天要對戰的,是一位剛過了圍棋定段賽的棋手。

圍棋定段賽,是圍棋界的高考,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也不為過,年樂一直關注著,今年六百多棋手參賽,最後成功定段的只有三十六人。

定段成功後,便意味著成為職業的圍棋棋手,可以進入戰隊,可以參加圍甲圍乙,可以繼續升段,邁入更高的層次。

年樂找到台次,剛坐下不久,一戴眼鏡的年輕棋手走了過來,正是此次比賽的對手。

「你好,我是高然。」年輕棋手十分禮貌,主動打招呼後坐在年樂對面,習慣性檢查了一下棋鍾。

「你好。」年樂微揚唇角,「我叫年樂。」

「我聽過你。」高然抬手扶了一下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對上年樂目光。

「上一輪把冕海道場的學生,下到哭著退賽的就是你。」

第14章

年樂安靜片刻,沒有想到那男生退賽,更沒想到上一場棋,竟下出了知名度。

「請問你之前在哪個圍棋道場學習?」年樂唇邊仍舊帶著微笑,面色輕和。

「我是春曉道場的,和他們沒什麼瓜葛。」高然語極快,似乎是想和那些人擺脫干係。

「不過,我們兩個道場曾經有活動,我和被你下哭的棋手,也下過幾盤棋。」高然注視著面前的對手,興盎然。

「我今天很想看看,能把他下到退賽的棋手,有怎樣高的水平。」

年樂低眸嘆出口氣,不再言語。

只等主裁判宣布比賽開始,年樂執白,高然執黑,伴隨棋鍾按下,高然在右上星位小目落子,與年樂各占兩角。

場內棋子落下聲不斷,一位裁判不時轉悠在年樂台次旁邊,注意著兩人的棋局。

自打上次見了這位年輕參賽選手的棋,裁判回去試著復盤,越看越是心潮彭拜,叫來同是棋館老師的朋友觀看,幾位朋友都是連連稱奇。

「這棋絕對是職業棋手下的,至少到職業五段的水平,棋風這麼老練穩健,年紀至少在三十歲左右。」

「不不不,你看這棋路精妙,巧思不斷,很有想法!下棋的絕對是個年輕人,現在棋壇上有名的年輕人無非那麼幾個,你說吧,你看了哪位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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