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狂风中,隐隐传来二人的交谈声——
“阿潭,你为何选在眼下这个时机回来?”
“你不该回来的。”
“师兄何出此言?”
“难道不是师兄一直念叨着要我回来吗?”
“若非师兄这一念,足足念了百年,念的我着实听烦了,我才不想回来呢。”
“再说,我想小师侄了不行吗?”
“如今百年已过,小师侄也是时候该……”
“师兄,话说回来,你这个师父可当的不如何啊。”
“我瞧着我那些师侄们,对你这个师父,可也算不得多恭敬,更不提唯命是从了。”
“唉,师兄你……不及师尊当年啊。”
“……”
“阿潭,你如今竟还是这般孩童心性,唉,当真是叫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师兄是在与你说正事,非是在说笑。”
“眼下人间祸乱四起,天上亦不太平啊……”
“阿潭,你当真不该选在当下这个时机回来……如你所见,师兄眼下分身乏术,暂且顾不得你,万一当真……届时该如何是好?!”
“为何?当下这个时机……岂不是正好?”
“适逢这届修仙大会即将如期举办,届时仙门百家齐聚,当年诸人也皆在场,用以祭奠师尊,岂非正合你我之意?”
“师兄你取屠仙之名,难道不是此意?”
“我可不比师兄你这般有耐性,更何况,我已经等的足够久了……难道不是吗?师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我,已等了足足百年,师兄,难道还要让师尊再等下一个百年吗?”
“百年前我只晚了一步,却自此再难得见师尊,如今已渝百年,距离师尊神魂俱灭竟已过了如此之久……是时候了……”
“师尊啊……”
一声跨越了百年的悠长叹息声中藏着万千道不尽的辛酸与遗憾……
“抱歉,弟子无能,让师尊久等了。”
“不过,就快了,师尊且再等几日,百年前害的师尊一身污名抱憾陨落的罪魁,徒儿自会逐一清算!”
“阿潭!”
“师尊当年是何情形……你不是不知!”
“以师尊的修为,被他们群起而攻之,尚且……”
“你如今的修为,难道还能强的过当年的师尊?”
“对上那些人,难道还要我眼睁睁看着你重蹈师尊的覆辙?”
“难道要我在失去师尊之后,再失去唯一的师弟吗?!阿潭!!!”
“呵,师兄,你莫不是忘了,你原本可不只我一个师弟!”
“其余师兄弟,当年皆随师尊一道……惨死!尸骨无存!神魂俱灭!要我如何不恨!!”
“这百年,你被仇恨所迷,心智不稳,修为不见寸进,反倒大不如前,如此,如何能有分毫胜算?!”
“莫非,你欲借那些邪魔之力?!”
“呵,师兄多虑了。”
“我还不至于为了给师尊报仇而做些令师尊不喜之事,如此岂非本末倒置?”
“嗯,确实如此,师弟知道便好。”
“再说,为师尊清名,我还不屑再借什么邪魔外道之手,自然要用自家同门”
“师兄莫不是忘了,不是还有一众师侄吗?”
“祭奠师尊之战,怎么能少的了师侄们?”
“话虽如此,可师弟你不知,我那些弟子们,你那些师侄们,他们……唉……”
他们亦多半是邪魔鬼魅妖孽之流,其实并无几个正常人在里面啊……
唉……有师弟似这般……当真叫做师兄的不省心呐……
有一众如此不同寻常的徒弟,更加难以省心呐……
如今想来,师尊当年……当真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