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妙一五一十道:「我並沒有料到場中人會有如此下場。」
李佑白垂眉,人命如同草芥,皇門的賭戲,賭的是旁人的性命。
他心中冷笑一聲,轉而道:「擊鞠馬上便開始了,你隨我下得露台瞧瞧。」
周妙打疊起精神,起身道:「是,殿下。」
轉出竹幕,周妙推著李佑白沿緩坡而下,陳風並未跟來,而簡青竹行至一半,看向對面露台,見常牧之離席而去,開口道:「殿下,我許久不見常哥哥,想同他一敘,回頭我再去擊鞠場外尋你們。」
周妙立刻抬眼去看李佑白,卻見他只是淡淡一笑:「簡大夫去罷。」依舊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這感情線好像和書里的描寫不太一樣?
不過李佑白心思深沉,興許他的不快,是她愚鈍,瞧不出來?
周妙一邊推著李佑白往下走,一邊胡思亂想,到達平地之時,她才注意到擊鞠場兩側,各有一排馬廄。
擊球人著窄袖袍,腳踏黑靴,頭戴幞巾,已翻身上了馬,一方臂縛藍綢,另一方臂縛紅綢。
李佑白指著藍綢一方道:「去那邊。」
周妙推著他走到近處,李權見到二人,翻身下馬而來。
他先是抱拳:「殿下!」又展眉笑道,「周姑娘!」
其餘擊球人見到李佑白也紛紛下馬拜道:「殿下!」
往年,藍綢一方便是李佑白領隊的一方,只是今歲,由李權代而領隊。
眾人目光落在李佑白的木輪車上,即便面上勉力掩飾,也能瞧出其中的失望之色來。
太子早已不是原來的太子了。
李佑白視線逡巡過他們身後的馬匹,嘴角輕揚道:「預祝諸位旗開得勝。」
「謝殿下!」
擊鞠開賽在即,眾人再次翻身上馬。
李佑白看過李權手中的長柄偃月球伏,李權見狀,笑道:「謝殿下將此球伏贈某,殿下猶擅擊鞠,屢戰屢勝,這球伏想來也能帶來吉運。」
李佑白但笑不語,目光掃向對面的紅綢隊伍,慶王被宮人簇擁著,竟也去了馬廄前。
李權見狀,笑了半聲:「慶王殿下年歲大了,似乎也對擊鞠感興了。」他一面說,一面分神將手中藍色綢帶,系在右臂,可惜左手多有不便,他試了數次,那繩結都不能繫緊。
周妙看了一陣,熱心道:「不如我幫你?」
李權愣了愣,笑道:「有勞周姑娘。」
周妙兩步上前,接過李權手裡遞來的藍綢,纏過一圈,穩穩地系在了他的右臂之上。
李權低頭去窺簾後的面目,還未看清,便見她抬頭道:「系好了。」
李權別過眼,摸了摸右臂上的綢帶,露齒笑道:「多謝周姑娘。」
「時辰快到了。」李佑白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