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樵:“谢老板也不舒服吗?”
谢问:“也?”
“张岚阿姨——”
“叫谁阿姨呢?!”张岚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调门虽然很高,但听得出来气有点虚,“叫姐!”
夏樵犹犹豫豫地说,“我管您叫姐了,回头管周煦叫什么呀?”
“那我管不着,侄子外甥随便你——”张岚说着,便抽着凉气“嘶”了一声。
闻时这才从谢问身上挪开目光,朝那边看过去。
刚刚那扇“门”,似乎把他们从荒村送到了另一片荒村,目之所及是一片高高的围篱木栅栏,栅栏里是一片房舍,乍眼看不到头,大约百来户。
区别在于上一个村子都是二层小楼,这里的房舍却很低矮,屋檐夹着茅草,墙面粗糙。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山村屋舍。
张岚就靠在栅栏外的一个茅草棚里,右手从手掌到手臂,全是血。
她弟弟张雅临站在旁边,抓着几张符纸,在张大姑奶奶的指挥下往她手臂上贴。
“我跟老毛叔出来的时候,张岚……姐正要去推那个木栅栏的门,结果就这样了。”夏樵说,“从这边到这边,全是割出来的口子。”
“老板。”老毛已经到了谢问身边。
他第一反应不是去看谢问的眼睛,而是看了谢问的手,然后就松了口气般没多吭声。
张岚则冲这边道:“我跟雅临一出来就感觉不对劲,那雷滚过去的时候,灵相都震了一下,五感全失。差不多有好几秒吧,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等我能看见的时候,人已经在那个栅栏前了,梦游似的去推那个门。”
“五感全失?”闻时又朝谢问看了一眼。
张岚说的情况,跟谢问有点相近,但又有点区别。他暂时分不太清,只能盯着谢问观察他的状态:“你现在看得见了?”
谢问:“放心。”
闻时当然不会放心,索性凝神闭眼,看了谢问的灵相,但并没有看到什么变化。再加上谢问这时候的举止十分正常,好像真的没了问题。
他们走到茅草棚前,看到张雅临贴好了最后一张符纸。
张岚整只手臂几乎没有一块好皮,全是伤口,看得夏樵龇牙咧嘴。
“别那副表情,马上就好了。”张岚指着她的符纸说,“效果快得很。”
说话间,她那些伤口确实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弥合,但没过几秒,已经弥合的伤口就重新崩裂开来。
姑奶奶脸色当场就变了:“怎么可能?”
张雅临也皱起了眉,他手臂上衬衫破了几处,布料拖拖挂挂,估计跟他姐碰到了类似的情况,只是他运气稍好一点,没直接碰到栅栏门。
“你以前这么做有用?”闻时问。
张岚:“废话!”
她黑着脸自己翻转手臂看了一圈,又问张雅临说:“你确定按照我说的顺序贴的?”
张雅临道:“对,你不是看着我贴的么?”
说话间,那些伤口又弥合崩裂了两个来回,血渗得更多了。
“我这么好看的手不会废在这里吧?”张岚脸上没什么血色。
她正想叫弟弟换一种方法,就见谢问伸手摘了她一张符纸,递给张雅临说:“后面这张要掉了。”
“你怎么乱动东西?”张岚的符纸可不是一般人敢动的,张雅临佩服又无语地看着谢问,把摘下来的符纸重新贴到了那个地方。
可能是他重新贴稳了的缘故,这一次,张岚手上的伤口慢慢弥合,没有再度大面积地崩裂开,其中一部分居然真的结痂脱落了。
一眨眼的功夫,伤口少了一半,场面好看多了。张岚长吁了一口气,冲张雅临翻了个白眼说:“我就说你刚刚是不是贴得有问题。”
张雅临捏了捏鼻梁,半天道:“可能吧,你说是就是。”
张岚又转回脸来,狐疑地盯着闻时:“所以你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
闻时不擅长装,索性直说:“没有。”
张岚立马从狐疑变成了瞪:“不可能啊,在场所有人都有反应,就你例外?你灵相那么稳吗?连头晕、想吐,恶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