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黄毛小儿说得有鼻子有眼,徐赉再去瞧那块白玉,心中已信了七八分。
那小小少年又道:“珩阳城破,兵匪四窜,前往樊城之时,谢氏队伍遭遇流民的袭扰,小子与家母不慎落于后方,所幸得遇岳母一行人,干脆结伴而行。”
说着,谢蕴骤然拔高声量:“大人若仍有疑窦,可去信雒京司隶校尉府上,想来家父已护送堂祖母入京。”
徐赉:“……”
这信一写,也就彻底弄巧成拙。
徐赉自认可没那么傻!
也因为少年一嚷,周遭房间传来了动静。
那些偷听的脚步声都止于门后。
徐赉瞧着面前这个故作老实的小滑头,忍不住地眯眼。
“你,很好!”
谢蕴腆着脸接受表扬:“大人谬赞。”
徐赉:“…………”
尔后,甩袖而去。
那副将扫谢蕴一眼,一挥手,带走了陈列两侧的军士。
徐赉出驿馆,径直上马,副将紧随其后:“大人欲用这刘氏女来掣肘刘恒,如今看来,此计怕是有变。”
“如何有变?”徐赉面不改色。
副将一时没明白过来,徐赉已招来亲兵:“你马上回府去见夫人,就说北海郡太守夫人到了临莒,让她准备今晚宴请刘氏母女。”
待亲兵策马离去,副将忍不住试探:“大人是想——”
“本官最是乐于助人,刘家女娘新婚丧夫,必然是要扶棺回京的,与其辗转北海郡,不如就由本官出人护送她一程。”
“可那刘家女娘的新婿出身珩阳谢氏。”
徐赉冷冷一笑,勒了下缰绳:“那又如何?!别说珩阳谢氏,就是岐川王氏,也挡不住他今日背运!”
驿馆里人多眼杂,自己不好杀他,不代表别处也不行!
“你立即返回城外营地。”
骏马踽行,徐赉面上一闪而过的阴鸷:“安排十名刀斧手于驿馆外埋伏,待他外出,寻到合适时机,就地斩杀!”
驿馆内。
最后一名兵卒跨出楼下大门,姜氏就扭头吩咐阿大:“去通知所有人,立即打包行囊,半个时辰后,我们自北门出城!”
阿大领命而去,姜氏也看向一旁的谢蕴,未曾遮掩自己的感激:“这徐赉绝非善类,大郎假借珩阳谢氏暂时唬住了他,却难保他不会偏激行事,我们必须连夜离开临莒城。”
“好!”谢蕴转身就去收拾。
才进房门,现江主任已在整理东西。
“您知道咱们马上要走?”
这话,成功兑到江主任的爆锤:“不走等着地头蛇摇人来削你?!”
谢蕴回想了下那位徐县令的言行,确实不是好相与之辈,应该也不像小李子喜欢光着膀子玩水枪。
半个时辰,真收拾起来也就眨眼的工夫。
众人匆匆吃了一顿早晚饭,正准备牵马出,一队佩刀军士鱼贯而入,挡住了去路!
“得知刘夫人下榻驿馆,我家夫人已备好美酒佳肴,还请刘夫人与刘家小娘子前往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