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立即站起身,抖着手解开衣襟三粒盘扣,将后衣领慢慢放下来。
她僵立着,耳尖儿悄然充斥血色。
后脖颈露出大片白皙肌肤,清晰可见地两道月牙弧,印入了江四爷的眼。
他徐徐起身,指腹贴上去轻轻摸搓了一下,薄唇浅勾。
“有了。”
姰暖不经意地挪开两步,跟他拉开距离,低垂着眼帘,素手无措地整理衣领。
江四爷审视了她素美的侧颊几秒,乌瞳幽暗,指腹轻搓右手指戒。
“你今日主动过来了,有些话爷就跟你交代交代,坐。”
姰暖轻轻咽了下喉。
稍稍迟疑,忍着羞耻不自在,依言落座。
只不过这次坐的位子,同他隔开了些距离。
江四爷睨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声线也散漫。
“事儿是爷起的头,于你来说,是变数大了点儿,你在竭力适应,需要些时间,爷懂。”
“你既因着肚子里的孩子,愿意进府,爷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
“先前你兴许对爷留下了‘重欲’的误解,那只是误解。”
“日后,你随心来就好,愿意伺候就伺候,不愿意伺候也不用委屈着自己。”
“你有身孕,万事,先紧着你。”
姰暖抬眼瞧着他,唇瓣嚅喏了一瞬,欲言又止。
江四爷已经捡起箸子,垂着眼自顾用膳。
“最要紧的,你既然决定生下他,日后再想抛夫弃子,那是绝不可能了,那些相关的蠢念头,最好歇了。”
姰暖置于膝头的小手握紧,指尖无意识地掐住。
“我没想。。。”抛夫弃子。
江四爷撩起眼皮,绯红薄唇轻扯:
“没想最好,你要真疼他,就安分下心思,乖一些,爷也会疼你们。”
姰暖坐在绣凳上,螓微垂。
她没起身离开。
江四爷知道她在想心事。
他该说的都说了,也没出声打断她,自顾自垂着眼用了膳。
女人都矫情,有些事儿总硬来,也很没意思。
他等她自己想清楚,人都在这儿给他生孩子了,早晚得想开,真没什么好急的了。
外头的天色,悄然渐暗。
姰暖恍惚回神时,屋子里已经点了灯。
她抬眼看去,江四爷正立在落地灯前,甩手灭了火柴。
他似有所觉,微偏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那跳跃的烛火印在他轮廓分明的侧颊上,一如先前狂风骤雨的那夜,他破门而入时的情景。
不过,也不太一样。
那天,他表情看起来有些阴郁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