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桌椅挪动的碰撞声,似是屋里头的人走的太急撞到了什么。
窈书从屋里跑出来时,鞋都只穿了一只。
看到沐哥儿,他浑浊的眼底涌现泪花。
“沐哥儿,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沐哥儿一愣,慌忙摇头,“没有没有。”
“没有你怎么会变成这模样?”窈书将沐哥儿拉进门,借着洒落的月光,窈万书才看清沐哥儿的惨状。
沐哥儿身上全是灰褐色的泥土,由于他是冒着太阳一路走来,汗水沾湿鬓粘在额头上,嘴皮干裂,小脸透着被暴晒后不自然的红,指甲里都是泥。
沐哥儿是很爱干净的人,以往他们去看他,他也都是白白净净,哪像现在,一副落难模样。
小柚村到这可不近,沐哥儿现在到,指定是太阳正热的时候就开始赶路了。
这种情况,不是被夫家赶出来是什么?
窈万书脸都黑了。
刚才门挡着,他只顾着看沐哥儿,丝毫没注意到沐哥儿的‘惨状’。
他怒上心头,“沐哥儿!别怕!阿兄替你讨回公道!”
沐哥儿急了,“真没有,夫君待我很好,我是偷跑出来找你们的。”
窈书见沐哥儿的模样不似在说谎,他按住窈万书的手,“先进去说,万书,你去把我们今天刚打的兔子都烤上。”
沐哥儿小时候最爱吃烤乳兔,正巧他们白天刚抓了几只兔子。
窈万书这才想到沐哥儿一路走来定什么都没吃,也顾不上去不去,赶忙去处理兔子。
窈书让沐哥儿先回屋里坐着,他去灶房里拿白糖泡了杯糖水。
窈万书喊道,“爹,你多放点,沐哥儿就爱吃甜的。”
窈书瞪了他一眼,“还用你说。”
家里的糖平时都高高放着,他们俩汉子,能不动都不会去动。
窈万书嘿嘿笑了声,“这不提醒你一下吗?沐哥儿难得来一回。”
窈书心里头一酸,“是啊,难得来一回。”
窈万书笑容微敛,低着头不再说话。
当年沐哥儿被抢走的事是他们俩心里永远的痛。
窈书端着水走进屋里时,沐哥儿正好将怀里用荷叶包着的柚子糖拿出来。
“阿爹,我给你们带糖了。”沐哥儿将荷叶扒拉开,笑着说:“这是我夫君做的糖,我想让你们也尝尝?”
窈书放下水,惊问:“柯褚做的?他会做糖?”
沐哥儿将这些日子生的事简言意赅的说给窈书听,说完后才扭捏的说:“我来,就是想找你们做竹筒。”
他没提钱的事,他知道他提,阿兄和爹爹也不会收。
他打算走的时候再偷偷放些碎银子在屋里,回去后再跟夫君好好商量这件事。
窈书神色微缓,“竹筒是小事,我跟你阿兄一天就能做上百个。”
他欣慰道,“只要他对你好就行。”
沐哥儿抿唇笑得羞涩,“他对我一直很好。”
窈书问:“你说你给他留信了,他能看的懂吗?”
沐哥儿小时候经常用棍子在地上涂涂画画,他画的那些东西,家里真没几个人能看懂。
沐哥儿信誓旦旦道,“夫君一定能看懂的,他最懂我了。”
…………
……
窈家。
闵氏煞白着脸蜷缩在墙角,柯沱躲在她背后,瑟瑟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