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苓悦将宫里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苒湘,她以为苏苒湘会看在瑶安公主的面子上,答应帮她,却不曾想被其一口回绝了。
苏苒湘不由分说地跪在了迟苓悦的面前,眼含泪珠地说道:“回王妃,舍妹现在真的只想过普通人的日子,如今她那一身的病痛都是所谓的大义所致,如今公主有难处,妾身也很是忧心,但这事总还有转圜的余地,没必要再把青儿牵扯进来了。”
“夫人的心情本宫也理解,本宫也不是没有见过令妹的……本宫也相信这事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可是如若夫人愿意从中搭桥牵线,而令妹若能说服鄞桓取消这个念头,此计便是最简单最实用的办法。”
“妾身一时心急,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恕罪。只是此事还需斟酌,还望王妃能宽限妾身几日,容妾身回去好好思量一番。”
“好,本宫答应你,只是边境形势严峻,夫人应该也听赵将军提起过。本宫只能再等两日,还望夫人三思。”
“是,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苏苒湘走了出来,她回头看了看已关上了房门,深呼吸一下,便坐着马车回府了。
第二日,赵家兄弟二人在书房中相谈。此时的苏苒湘想了一夜,依旧没有眉目,于是决定找自己的夫君商议此事。
她走进书房,见赵远筳也在,稍显惊讶,又很快稳住了心神,说道:“远筳也在?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兄弟谈事了!”
“见过大嫂。”赵远筳起身行礼道。
“无妨,我们兄弟二人刚巧一起休沐,闲来无事就聊聊天,夫人有事相找?”
“也好,你们兄弟都在,一起帮我出出主意吧。”
苏苒湘将昨日与宣王妃见面的事讲了一遍,开始询问兄弟二人的意见。
“王宣妃如此未雨绸缪,无非就是想不动一兵一卒便消解两国战事,确无不妥,如若让陛下知晓了,想必也会试试此计行不行的通。只是青儿的事,咱们都知晓,她若突然向鄞桓示好,定会拉近他二人的距离,万一……”赵昀分析到这儿,看了看苏苒湘的脸色,有些不敢说下去了。
“大哥是想说,万一鄞桓要苒青以自己为代价,入西境王宫,那我们就都成了害她的人了。”赵远筳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没错,我们都是苒青的亲人,当然是不愿她这么做,但是咱们也最了解她,她与瑶安公主情同姐妹,又因着王爷的关系,定会再次牺牲自己,以救他人。到时候陛下就算认她作义妹,封为公主嫁与鄞桓,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哥说得对,陛下与苒青非亲非故,倘若鄞桓执意迎娶,定会顺水推舟促成此事。”
“那怎么办?王妃只给了我两日的时间,到时候我该如何答复?夫君也知道的,我与瑶安公主关系匪浅,真心说,我也不愿她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可是我的苒青……”苏苒湘越说越心急,最终哭出了声来。
“夫人先不要着急,容我再想想,事在人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答应此事。这样吧,明日我面见陛下,以上报军营之事为由,再去探探实情。”
“嗯,那就有劳夫君了。”
“你我本是一体,何故言谢,这是我这个做姐夫的应该做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先给大哥写封家书的好,让他这几日多注意苒青的行踪。”
“好,我现在就回去写信。”
苏苒湘被赵昀安慰的舒心了之后,起身快步地走出了书房。
赵昀走到沙盘前,与赵远筳一起详细探讨了边境形势,又商议了一番鄞桓的所思所想,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出什么来。
第二日,赵昀下了早朝后,与宣王等朝中大臣一起被沐珏熠叫到了殿中,一边商讨着边境的局势,一边说起了鄞桓所提的政治联姻。
经过了一番激烈地商讨之后,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大靖国军队在外征战了十余年才换来的和平,不应再打破,为了家国的兴衰和边境百姓的安居乐业,政治联姻是当下最稳妥的法子。
但是沐珏熠还是想拖一拖西境,于是决定先找个理由压下此事,挫挫鄞桓的锐气,再言其他。
宣王回府之后一句话未说,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中,迟苓悦见状,赶忙向信宴询问怎么回事,信宴便将今日在大殿中商讨的结果告诉了她。
迟苓悦听后也是无可奈何,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她深知作为女子的苦楚。瑶安公主有着天底下最尊贵的身份,她应该为自己的子民做点什么。可作为她的亲嫂嫂,她也是不忍将其一个人送去和亲。
“眼下的局势也是两难全,怪不得王爷会如此心绪紊乱。”迟苓悦自言自语道。
赵昀回到府中,将一切告知了苏苒湘和赵远筳。苏苒湘听后一时没站稳,跌坐在了椅子上。赵远筳双拳紧握,强忍着心中的怒意,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昀见他们二人如此,也是长叹一口气,说道:“王爷自打出了大殿,就未曾说过一语,看来形势不容乐观,咱们要早作准备。”
“明日就该去回复宣王妃了,夫君,我真的……”
“夫人先不要自乱阵脚,明日无论怎样,都要咬紧牙关拒绝,至于后面要怎么做,咱们再想对策。”
苏苒湘看着赵昀一脸认真的模样,又看到赵远筳也冲他点头示意,情绪安稳了一些。
“好,既然如此,我明日定会一口回绝了王妃。”
翌日,苏苒湘约了迟苓悦去自己茶楼里喝茶,明确说明了自己的意愿,并且希望她能另想法子。
迟苓悦见她意图明显,且心智坚定,便不再多说什么,闲聊了些家常之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