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伸手摸了下花瓣,这玉质极好触手生温,她对着一旁的侍女道:“将哀家的那枚同心三连环玉佩取来赏给六皇子。”
“儿臣多谢皇祖母赏赐!”江屿阔立刻行礼谢恩道,起身时瞥了眼一旁的江沐风,眼底划过一道精光,笑道:
“听闻五哥此番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我们几个兄弟都献完寿礼,怎么五哥还藏着。”
江屿阔专门派人打听过,江沐风自从开府后这花销愈来愈大,这月俸几乎都填到装修府上去了,哪还有什么银子置办太后的寿礼。
更何况太后本就因为云和郡主的事不太待见江沐风,他稍稍添一把火让太后觉得江沐风不用心置办寿礼,那之前他处理时疫之事的功劳也算是在这全亏完了。
“六弟好灵的耳目,我本想给皇祖母一个惊喜,这下被你这一说,惊喜反倒是没了。”江沐风见江屿阔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不紧不慢地反驳道。
这表面上的兄弟情深让太后与元兴帝点头称赞,就连太后也是难得对其温言道:“无妨,只要是你们送的寿礼,哀家都喜欢。”
太后话音刚落,一名侍从便将江沐风事先装裱准备好的绣品拿出,只见那布上绣着一副极大的福寿团纹,而正中间的“寿”字则是由不同字体的寿字组成。
原以为能一观连六殿下都为之惊叹的寿礼,没想到最后竟是一副普通的绣品,这若是几位公主献上的还能称赞一句亲自绣制的孝心,可却是五殿下所献,总不能这绣品真是五殿下亲自一针一线绣的。
与前头的两位殿下相比,这五殿下的寿礼实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端看太后与陛下的脸色只怕前些日子五殿下处理时疫一事的辛苦在今夜之后就不复存在。
那些近期看元兴帝器重五殿下原本想站队的朝臣纷纷收回心中的想法,身为人臣者不单是要有做事的能力,更是要有体察上位者喜好与想法的本领。
而在太后六十大寿的宴席上拿出如此普通的寿礼,根本无法让太后与陛下了解到他的用心,可见五殿下还是适合做一个会做事的王爷。
沈月辞将场上众人的神情收入眼中,有面露讥讽的,有摇头叹气的更多的是低头置身事外的,而她身旁的江越溪却是凑近用仅她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不紧张?”
紧张?
她紧张什么,这种时刻都是男主碾压众人的时候,她只需静待江沐风开口就是,其余的充当一个背景板就好。
果然不出沈月辞所料,场上的江沐风行了一记礼后道:“此图上的寿字乃是儿臣在民间寻得千余名花甲老人共同写成万个不同的寿字,再让京中技艺高的绣娘将其绣制在福寿团纹中。”
“儿臣知晓皇祖母素爱礼佛,因此特地带人亲自抄写佛经千遍并分到京中各个佛寺中供奉以此为皇祖母积福。”
即便听完江沐风的解释,江屿阔还是不免在心中嘲讽,这寿字与佛经能值几个银子,拿出寒酸的礼物还想讨皇祖母开心真是异想天开。
他正要开口嘲弄却见上方的太后笑出了声连连称赞,而一旁的元兴帝眼中也是含着笑。
众人这才跟着夸赞道,沈月辞也同样笑着点头,这主意应当是时微出给江沐风的。
以太后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什么奇特宝物没见过,即便再稀奇也不过是赏玩一番便放在一边,要先真正送到心坎上便不能是俗物。
而有前面两份礼物对比下,江沐风这份寿礼更显得诚意满满。
太后同样笑着让人取出一枚如意云纹样式的玉佩赐予江沐风,江沐风接过玉佩后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哄得太后高兴不已。
但席间的江即明却是笑不出来,他们三人皆是给太后献礼,原以为怎么说也不会是垫底,没想到只有他一人未得赏赐。
心下不快的他与丽妃对视一眼,随后只能不甘地随着众人一同敬酒。
江即明本就心中不快因此几乎是一杯接一杯,不一会就有些醉了,他担心酒后失态于是便示意一旁的侍从扶着自己出去醒酒。
江屿阔看着刚离席的江即明,又看向另一边沈月辞的空位,对着身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那侍从立刻受益,悄摸地退了出去。
江屿阔则是又举起酒杯对着身旁同样要起身离席的江沐风敬酒,江沐风只能皱着眉头又回到席间。
作者有话要说:
仙椿日月,两度阳春——宋·程大昌《汉宫春·生日词》寿考维祺,以介景福——《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