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手持大刀的刽子手,头扎红巾,赤裸着的右臂上涂抹着鸡血,每人单手端一个小酒坛,时不时饮上一口。
在李捕头那一声行刑,他们猛灌一口酒,把余下的酒都倒洒在身上,然后扔掉酒坛双手持刀,高高的举起对着要斩杀的部位,带着劲风快地落下。
只听“咔嚓”“咔嚓”两声响,那锋利无比的泛着青白光色的利刃没入肉内。
吴天佑的人头滚落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下。
而丁大户被砍成了两截,上半身栽倒在地,脸杵在地上,那被砍的伤口处,鲜血夹杂着断肠里的物体冒着热气呼呼地往外流淌着。
一衙役上前解开锁住丁大户双手的链子,双手得到自由的丁大户翻转过身来,此时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看着自己的下半截身体以及流淌在外被斩断的肠子,他连忙把自己的下身也给翻转过来,摸着那流淌的血还是热乎的,他又用手摸了摸自己还在嘭嘭直跳的胸口,他想只要把身体接回去,自己一定还能活下来!
于是就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试图把自己接了回去,“你们谁帮帮我找大夫来?我不想死!我有钱!只要能救下我,我把我一半的家产和钱财分给他…”
“此话当真?”还真有心动的百姓上前询问。
李捕头听到后戏弄地说:“你小子财梦做多了吧?他有钱?他哪里还有钱?家都被抄了,家人都被充了奴籍放外地去了!再说了就算他有钱,哪个大夫能救得了他,那肠子都被斩断了几截,腰骨已经断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只有等着慢慢的死去吧!
你小子莫要惹怒了县令大人,会吃板子的,滚一边去!”
“是是是!官爷说的是!”
“兄弟们,走了!”李捕头带着众衙役及两名刽子手赶着空囚车回去复命了。
吴天佑的媳妇及儿子和老父亲看官差走了,慌忙跑上前来把吴天佑抬在一张草席上,又把他的头也放在上面,三人拖着就在三里坡的附近荒岗子上挖了坑给埋了。
“造孽哟!你不学好也就罢了,你怎么能投毒杀人呢?
宝儿,那是你伯娘伯父的眼珠子命根子啊!
我这是没干好事啊?才生了你这个畜牲!”吴天佑的父亲,一边哭嚎着一边骂道。
大仇得报,坠在吴家老夫妇两个心口的大石也消散了。便催着侍卫赶紧走,让自己的闺女女婿入土为安!
他们没有去通知女婿的家人,老两口怕女婿家人把棺木拉走,以后他们两个老的去上坟都不方便!
女儿女婿刚死的那会子,亲家母就要把儿子棺木拉回去埋了,老两口不让,亲家母就以她儿子死了不能尽孝为名,向他们强逼讨要了十两银子,白纸黑字自此买断了关系!
所以老两口也恨极了女婿的亲娘,也是个黑心肝的落井下石的玩意!
侍卫让吴家老两口坐上马车前往五里亭赶去。
吴老太继续喊着闺女女婿的名字引魂,陈二依然时不时地撒上一把纸钱。
众人都离开了,刑场上只剩残破身躯的丁大户抱着自己的下身不停地哀嚎着。
这时从荒草丛里窜出七八个拿着木棍镰刀铁锹身穿补丁的百姓,把丁大户团围在中间,“没想到啊,丁大户,你也有今天?三年前你逼的我一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这个恶贯满盈的畜牲!你逼散了多少个家庭?害死了多少条人命?”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多行不义必自毙!”
“打!”
众人一通打砸砍,把个还想生还的丁大户剁成了肉泥,然后又割来干草堆在上面,一把火给烧了!
五里亭,离南城门五里远,在官道的东侧路边建造一所六角石头亭子。
马车绕过亭子向东拐去,走了五里路,来到一处小庄子边,大约有十几间茅草房。
看那房子好像也是才建造好不久。
马车停下,马儿打着响鼻出了一阵阵嘶鸣声。
听到响声,从茅草屋内走出五六个肢体不全的人。
几人看到林无双齐齐下跪,“恭迎主子,我等是镇北军退役的老兵,是来替您守护庄子的。我等虽四肢不全,但种田还是可以的,希望主子莫要嫌弃!”
之前可是有侍卫拿来他们的新主子的画像的,让他们要认清新主子的长相,以便人来了,不用介绍也能够认识。
“都起吧!怎么会嫌弃呢?您们都很受我尊敬呢!快点都起来吧,地上凉!以后这里的土地都交给你们种,待过了年开了春,给你们送来两头耕牛耕田,现在有粮食吃吗?”
林无双向众人打个都起来的手势,就确定认可了几人。
几人依言都起了身。
“有!什么都不缺!”一个缺了一截小腿的拄着拐杖的老兵说道。
林无双点点头。
也不知道苏玉的镇北军有多少像这样伤残退役的军人,曾经陪他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退役了,希望都能被善待!
庄子的北面是一大片土地,土地的西北角是一座不大的高土岗子,岗子上正有两名侍卫在挖坑。
没有路,侍卫们徒步把棺木抬了过去,把两口棺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