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柯如今在这里吃到了与外面不同的味道,便想着拿来给自己的父王品尝。
祁王不忍辜负女儿的好意,便不舍的收回目光将视线落在荷花糕上,这个荷花糕栩栩如生似乎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荷花清香。这股清香仿佛从遥远的时光穿越而来,当年他去裴府接裴兰之际曾听闻她爱吃这个,所以特意在拜访前打包了一份。
没成想裴二小姐只是淡淡笑着接了下来,转头便送给了其他人,他还因为此事觉得裴二小姐难相处。直到后来两人赶路回南邺的时候有幸吃到了她自己做的荷花糕,这才明白她为何看不上外面的。
“上次见你时给你带的荷花糕你未吃一口,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或者对我有意见,原来只是不喜欢外面的。”,祁王捂着胸口接着问道:“这个确实与外面那些俗物不同,裴二小姐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做的?”
“若不是看你刚才救我的份上,才不给你吃呢,这下居然想要我的秘方。”,裴兰站在马前娇俏的看着祁王吃完手里的糕点,丝毫不觉得狼狈竟然还觉得多了几分可爱,与前几日见面时的高高在上完全不一样。于是笑着开玩笑道:“独家秘方,恕不外传。”
祁王傻笑着盯着她,双手叠握在前,朝着裴兰行了个礼:“既然裴二小姐不愿意教,那只好以后想吃的时候便去叨扰了,还请小姐不要厌烦。”
裴兰赶紧拦住阻止他行礼,打趣道:“就这点小事情,我可受不起祁王的如此大礼。只需……只需你叫我一声……姐姐。”
“你休想,明明比我还小上一岁,却整天想当人姐姐。”,祁王笑着反驳,见时候不早便先将裴兰抱上马,自己随后翻身上去把她护在怀里,“现在多有不便就先委屈小姐与我共骑此马,等上方去了集市在换更好的马车。”
说罢两人便在荒野里朝着落日的余晖快马加鞭而去。
说回宴会的现场,还在腾空而起的晚柠手里地剑蓦地变成了一条绸带,美丽的绸带像一个枷锁系在她腰间,使她的动作变得笨拙起来,再也没有了舞剑时的飒爽,在象征性的挣脱无果之际她放弃了挣扎。
此时漫天的花瓣从四面八方洒落,跟随花瓣一同坠落的还有被缚着的晚柠。与此同时在观众面前也逐渐升起几面屏风,按照晚柠的设计她是在坠落之后突然消失在众人的眼前,只留漫天的花海将自己埋葬。
就在现场的人无一不为这散落的花海感到震惊时,后台的水月激动地拉着婉桃的手喊道:“成了,成了。”
婉桃同样很激动,但是她更担心公主的安危:前几次的训练晚柠时常会出现把握不住落地的时机的情况。她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公主,好在不知何时子珩忽然出现在漫天的花海中央,伸着双臂接住从天而降的晚柠,并帮助她安全的落地。
“不错不错,这个结尾的改动怎么没告诉我呀?不过这么改动真不错,一下子多了种救赎的味道,结局一下子就昂扬起来了。不过这个帅哥你们从哪里找来的,排练的时候没说还有这样的舞者呀?”,后台的茹妃像局外人一样,兴奋地感叹着。
婉桃见状担心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五份伴手礼塞到茹妃手里,焦急地催促她先行离开:“茹妃娘娘这个就是最后的节目了,不如您现在先回去,待会儿散场人多眼杂您不好离开。这几个是公主特意准备的伴手礼,您带回去给其他几位娘娘,我们公主得空会去无名宫跟您细聊的。”
就这样,茹妃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已经被送至门外。
幕布后面子珩握住晚柠的手,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帮她安全的站定在自己面前,望着还未停止的花瓣纷纷落在她乌黑的间,更添几分明媚。一切都刚刚好,就连她今日的妆容都让他觉得异常可爱,自己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后知后觉放开了自己的手。
“你怎么来了?多谢!”,晚柠喜出望外地笑着露出弯弯的眼角,却看见子珩背后还站着的祁王与言柯,便双手提着裙子走向祁王,心里却是在庆幸冬夜的清冷将脸上的烫隐藏。
言柯抢先说道:“皇姑姑,你今日这身打扮真的好美!”
听到夸奖晚柠开心地放下裙子优雅地转了个圈,尽情地展示自己的装扮:“好看吧,这件裙子是仿造兰妃娘娘入宫的画像做的,就连这个妆容也是一比一复刻下来的。”
她指着自己脸上的贴花,言柯也仔细端详,连连惊叹道:“真的好看,这个衣服的造型完全没有过时,即使今天看还是很好看!皇姑姑,看你这个样子我就觉得当年兰妃娘娘入宫时真就如你这般。父王,听说你曾经见过兰妃,皇姑姑现在与兰妃像吗?”
言柯看不见背后的祁王眼神深邃,心脏像是被人滴上了柠檬又被人用羽毛将它涂抹到每一处,酸涩难忍。他强装镇定,说不出太多的话点了点头,回答道:“很像!一模一样!”
“女儿自然是像妈妈的。”,晚柠打趣道,“皇上、王兄你们先去那边坐会儿,我先去安排人送客,待会儿就回来。”说罢提着裙子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其实送客这件事压根不需要她去安排,朱樱、婉桃等人早已经按照原定的安排在送宾客离开。她之所以开,只是想去后台躲一躲热忱的目光与自己的情不自禁。她坐在后台的镜子前认真的审视着自己的样子,缓缓从头上拆下珠钗,而后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故意将好看的妆容洗掉,将美丽的型拆散简单的绑住。
就像是第一次感受到异性好感的青春期女生,面对这份纯粹的爱手足无措,所以笨拙的认为他只是被自己的某一方面所吸引罢了,所以羞于展示自己恨不得将自己弄得邋遢又蛮不讲理,试图吓退对方。
可是她明显低估了对方,他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不会因为表面的东西而退步。
直到晚柠做好一切从后台出来,院子里异常的安静,只有子珩背对着她坐在一张桌前,眼睛也一直留意着她离开的方向。夜里的温度有些低,晚柠看见子珩坐在那里悄悄地搓着自己的手取暖,心里默念了一声:“傻瓜”。于是也不再躲避抄起隔壁桌还未动过的酒朝着子珩走去。
听到动静的子珩回过头,眼神里有几分欣喜问道:“颜颜,怎么从这边过来?”
晚柠有些心软,怪自己不该故意在后台躲着这么久才出来:“怎么还等在这里,你不冷吗,傻瓜?”
“不冷,说好在这里等你的。”
子珩站起身走到晚柠身边,见她衣着单薄便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用上,十分认真的帮她系上:“知道冷你还穿这么少出来,才刚得过风寒要注意保暖。”
晚柠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拒绝,原本拿来给他御寒的酒,自己却仰头直接用酒壶喝了起来,一饮而尽。子珩虽不解却也未加阻止,只是用自己的衣袖默默为她擦去因为喝的太急而洒出来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