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是礼貌邀约,细品却可闻挑衅。
阮青青眉头紧蹙,想也不想便回绝:“放肆!你一个卑贱的艺伎,怎可让我与你同台!”
“原来阮小姐还知道艺伎卑微。”
狐狸面具遮掩,旁人看不清阮挽面容,只见那张殷红朱唇勾出嘲讽弧度:“那你先前生拉硬拽女儿上台献舞时,可有想过将她置于艺伎一般的位置?”
夹枪带棒的讽刺,让阮青青有些下不来台,那些看热闹的贵女正乐得见她吃瘪,闻言纷纷起哄。
“为公主献艺是荣幸,你怎么推三阻四的?”
“幼女尚能舞蹈,阮小姐怕才是真正一窍不通的那个吧?”
一片讥笑声中,阮挽漫不经心道:“阮小姐,你抗拒登台,难不成是不愿让公主尽兴?那今日这场花宴还真是大打折扣呢。”
正好整以暇看戏的公主闻言眉头一皱,望向阮青青的目光中染了冷意,猛地放下手中玉盏:“人家诚心邀请为热络花宴气氛,你却推三阻四,怎么,你不想为本宫献艺么。”
皇室的威压扑面而来,阮青青吓得花容失色,忙行礼告罪:“公主误会了,妾身并无此意。”
“既无此意,那你能与她比试了么?”
“能能能!”阮青青迭声应着,生怕公主再动怒。
见状,公主冷笑了声,转眸看向阮挽,态度和缓了些:“你要与阮青青比试什么?”
阮挽颔首:“奴婢身无所长,唯会舞剑,故请公主应允,让我与阮小姐以剑切磋。”
阮青青对舞剑一窍不通,闻言正欲回绝,永安公主却是一锤定音,吩咐侍女取来两柄未开刃的长剑,交到双方手上。
众人看见阮挽拿到剑后甚是轻松地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而阮青青才接过便险些拿不稳,费了好大力气才握住,不免发出一阵哄笑。
永安公主一向瞧不起阮青青做派,最乐得见她出丑,笑吟吟地说了开始。
阮挽摆了势,剑锋指阮青青,待公主话音落下后,便向她冲去。
阮青青愕然抬头,对上阮挽眸中狠厉,看着愈来愈近的剑锋,吓得尖叫一声,慌忙举起手中剑抵挡。
一人轻车熟路,一人笨拙滞涩。
高下之分再明显不过。
花台之上,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子身形灵动矫健,明明可以将阮青青一击打败,却仿佛猫逗老鼠般围在她身侧,手中长剑舞得流畅漂亮。
阮青青看不清阮挽的动作,只顾狼狈躲闪,连什么掉落了都未察觉。
旁观宾客倒看得清楚,阮挽每一次猛然出剑都奔着阮青青的头颅颈项,饶是剑未开刃也让人捏了把汗。然而剑锋快要划到肌肤时却又变了力道,轻飘飘地将阮青青的项链,金钗挑落在地。
“剑来!”
随着一声清脆厉喝,剑光闪过。
阮青青颓然倒地捂耳尖叫,而阮挽则停了手,稳稳持着的长剑尖端,开着一朵开得正盛的芙蓉,正是从阮青青头上挑落的。
众人稳住心神再看去,只见阮青青满头珠翠皆掉落在地,鬓发却未乱一分,而阮挽站在她两步远,将芙蓉随手一掷,收了剑冷冷吐出一句:“阮小姐,得罪了。”
听到她开口,阮青青才觉得自己因惊惧而飞出天外的魂魄归入身体,看着满地珠翠,她咬紧牙关,费力站起来迎向阮挽目光,恨不能冲上去将她撕碎。
“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