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的神經在得到放鬆後,隨之而來的卻是無盡的疲乏。
沈彬休息了很久才感覺身體恢復了一些氣力,他慢慢站起身,換下了工作服,走出了辦公室。
醫院收費處,一陣陣激烈地謾罵聲讓沈彬停下了腳步,醫院的保安也跑了過去,試圖將被困在病人家屬中間的醫生分離出來。
「你他媽是什麼醫生?裕豐醫院不是全國有名的私立醫院嗎?怎麼會出你這種庸醫?我他媽都說了多少次了,不准給我老婆做剖腹產,你他媽的聾了?現在你跟我說要切除子宮,我他媽把你地切了,你干不干?」
好不容易被保安解救出來的女醫生搖搖晃晃地站立著,身體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可依舊忍著委屈解釋道。
「你老婆胎位不正,且臍帶繞頸三周半,不但沒辦法自然分娩,憋久了孩子也會出問題,她只能選擇剖腹……」
女醫生還沒說完,男人暴躁地怒吼就響了起來。
「放你媽的屁,女人不會生孩子,用來幹什麼?!以前沒有剖腹產的時候,女人怎麼生的孩子?誰都知道剖腹產比順產來錢,你他媽的就是想多掙錢,老子今天就把話放這兒了,你他媽敢切我老婆子宮,我讓你永遠都當不了醫生!」
女醫生被這粗鄙無知的語言給氣哭了,一時之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彬有些看不下去了,剛想朝前走,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徐江?」
徐江看了一眼對面的情況,將沈彬拉到一邊。
「你別去湊熱鬧,能在這裡看病的人非富即貴,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來頭的,我們只是普通人,惹不起的,你也不是婦產科的醫生,去了也沒有用,更何況,你自己身上的事,難道這麼快就忘了?」
沈彬恍惚了一下。
一個月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醫鬧到現在還讓他心有餘悸,要不是有院長保著,恐怕他連醫生都做不了了。
沈彬露出了一個苦澀地笑,他深深的覺得,只要有權有勢,只需要隨便做點什麼,就能讓他們這些沒有背景的人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徐江拍了拍他的肩膀:「做了這麼長時間的手術,還不累?你放心吧,這事兒在醫院也不是什麼鮮事,馬上就會有人來處理,走吧。」
沈彬沉悶的「嗯」了一聲。
兩人一同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徐江關切地問道:「韓青後來有沒有在來騷擾你?」
「半個月前來過一次醫院,威脅說讓我不好過,再後來,就沒來過了,估計著罵了我一頓,氣消了,也就沒什麼事了。」
徐江一臉擔憂地望著他。
韓青是青州富的兒子,囂張跋扈、招惹事端的行為頻頻見諸網絡,向來都是睚眥必報,這次突然消停,他總覺得有些不安。
沈彬看著他越擰越重的川字紋,忍不住笑道:「不到三十歲,搞的跟5-6o歲老頭兒似的,這麼深沉幹什麼,你這樣未老先衰,上哪兒找媳婦兒去?」
徐江沒好氣地說:「你到是心大,得罪誰不好,你去得罪他,他要是放過你還好,要是真心給你槓上,到時候有你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