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做下决定之后周悬就立即调头往社区医院赶去。
社区医院确实很近,十分钟就到了。
宋南星扶着沈渡下车,跟周悬一前一后进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晚的缘故,社区医院虽然开着门,前台却不见人影。
周悬说:“值班室在那边,我去看下,可能太晚了前台没安排人。”
他抱着许来往值班室走去,宋南星则扶着沈渡在诊室靠墙的椅子上坐下来。
半夜里社区医院没什么人,宋南星左手边一排诊室都关着门,只有走廊的灯亮着。宋南星又给沈渡喂了一点水,仔细检查了他的眼球和舌尖没有变化,又确定皮肤也没有异常的分泌物后,才稍微放下心。
这时旁边的诊室忽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宋南星愣了下,起身走到诊室门前敲了敲:“有人吗?”
诊室里的说话声停下,里面的人说:“进来。”
宋南星推开门,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医
生正弯着腰在办公桌下的柜子里翻找什么,他也顾不上对方还在忙别的,快速说:“医生,我的朋友可能误食了被污染的水产——”
话还没说完,就见医生抬起头来,长长的鲜红的分叉舌尖在唇上舔了舔,两只凸起的没有眼白的眼睛看着他,说:“把你朋友带进来看看。”
说话时,他嘴角淌出涎液,混合着牙齿上还没凝固的鲜血滴落,在白大褂上溅起点点血色。
在他脚边,一条鲜血斑驳的腿伸了出来。
“谢谢医生,不用了。”宋南星猛地关上门,匆忙扶起沈渡转身就往外走。
他扶着沈渡行动不便,只能大声朝值班室喊了一声:“周悬,这家医院不对劲,赶紧走。”
周悬抱着许来从值班室大步走出来,身上都是红色的星星点点,眉间皱痕戾气深重:“这家医院也被污染了,医生的异变情况看起来比新闻上的患者更加严重。”
话音没落,他猛地挺住,看着门口缓慢围过来的人,声音发沉:“看来卫生中心判断有误,这次水产品污染恐怕早就开始了,绝对不止一个星期。”
医院大门外,十来个皮肤青绿的人摇摇晃晃围拢过来,和诊室里的医生一样,他们双眼凸出只剩下黑色眼球,近似蛙类的青绿色的皮肤上分泌出淡黄色粘液,猩红的分叉舌尖从宽大的嘴裂里伸出来,贪婪地看着宋南星一行。
周悬一脚踢上大门,宋南星飞快配合用挂在大门把手上U形锁把门锁上。
这时右手边的诊室传来开门声,宋南星余光瞥见医生摇摇晃晃地出来,弯腰直接把沈渡背在背上,对周悬说:“他们动作不快,我们先上二楼躲躲。”
两人从左手边的楼梯迅速上了二楼,找了间靠里的诊室暂时藏身。
宋南星把沈渡藏在办公桌底下,一边平复急促的呼吸一边拨通韩志的电话,但通话见面持续许久,却没有人接。
这时周悬说:“我跟收容中心请求支援,但楚队说内城区出现了紧急性突发污染事件,所有人手全都抽调去内城区了。”
他和宋南星对视一眼,听着走廊里传来的沉重脚步声,沉声道:“楚队会想办法调派人手来支援,但在支援赶来之前,我们得靠自己撑下去。”
宋南星从口袋里摸出折叠瑞士军刀,说:“把他们留在这里,我和你一起去。”
周悬看他一眼,没有拒绝:“镇定剂呢,先给他们注射了,以防万一。”
宋南星把两支镇定剂交给他,看着周悬给沈渡和许来注射。
安顿好两个病人,宋南星在抽屉里找到了诊室钥匙,从外面把房门锁好,两人才一人一边,贴着墙小心翼翼地走到楼梯口,这时诊室里的医生已经摇摇晃晃地上了楼梯。
他不断伸缩舌头,发出断断续续的含糊声音:“病人,病人在哪……”
宋南星捏着刀柄,目光从上到下将他扫了一遍,寻找对方的弱点。
医生青绿色的皮肤一直在分泌淡黄色的粘液,使得他整个人看起
来湿漉漉黏糊糊的,走过的楼梯台阶都被那种淡黄色的粘液润湿,留下两行湿痕。
宋南星的目光扫过楼道口放着的灭火器,他朝周悬打了个手势,指了指灭火器。
周悬一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宋南星收起刀,蹑手蹑脚地拿起灭火器,拔掉了铅封和保险栓,用口型说:“青蛙怕缺水。”
蛙类主要靠肺部和皮肤进行呼吸,但它们肺部构造原理很简单,不能完全靠肺部呼吸提供生存需要,还需要依靠皮肤上丰富的毛细血管进行补充氧气。
所以它们的皮肤总是分泌粘液,保持湿润状态。
一旦脱离了湿润潮湿的环境,皮肤变得干燥脱水,蛙类很容易死亡。
医院这些人异变的症状和蛙类十分相似,用对付蛙类的办法对付他们,或许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