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蕊给江南比了个大拇指:“一下子降到十分之一,真厉害。”
回头后,瓷器老板苦笑着给她数瓷器。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在江南给完钱后,一个穿着有点脏乱的小女孩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她支支吾吾的对瓷器老板说:“爹,娘又在喊疼了。”
瓷器老板身上一僵,开始收拾摊子:“我这就回去。”
“爹…我好饿,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小女孩扯了扯他衣服,小心翼翼的说“我可以买个烧饼吗?那边有昨日的烧饼,一文钱贱卖呢。”
瓷器店老板给了她五文钱:“买新鲜的,不许买昨天的!”
“好!”小女孩跑开了。
芳蕊忍不住插嘴:“你们这怎么开着店铺,还苛待孩子和婆娘呢?”
瓷器店老板叹了口气:“不是,是我媳妇得了重病,药钱每日要五百文呢!我每天呢,偶尔卖个几百文,偶尔运气不好,卖个几十文。银子只能省着花,我出门在外,有时候媳妇没那么疼的时候还会顾顾小幺,给她做做饭,有时候她疼起来便连自己也顾不上了。今天是我走运,遇上了你这样的大单。”
他一说完,女孩就拿着两个烧饼跑了回来。
“爹,你也没吃饭,你吃。”
瓷器店老板点着头,把新鲜出炉的热气腾腾的给女孩吃,把冷的有些发硬的给自己吃。
江南把小女孩叫了过来,递给她二十两银子:“把这个拿去,若是挨饿的时候,自己买些吃食,莫要把胃饿坏了。还有……去给你娘买药吃。”
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眼中的懵懂还没散去,但也知道自己遇到了恩人。她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却还是将银子推了回来:“不能要,我什么都没做,不能要。”
瓷器店老板也连连摆手。
“谁说什么都没做?待你长大成人了,可要双倍还我,这就叫投资。”江南道。
投资?小女孩不明白这个意思,但明白这钱日后得还。
她郑重的点点头,奶声奶气:“我以后定会双倍归还。”
回藏芳楼的路上,芳蕊问:“老大为什么不干脆花二十五两银子买下来瓷器,可以帮助他们,还免于解释的麻烦。”
“那不一样。”江南吃着糖葫芦,摇头“不当冤大头和帮助他们并不冲突,这不是简单的二十五两银子的事。”
。
很快又到了晚上。
圆月外有着两个界限分明的光圈,一黄一蓝,交相辉映,煞是美丽。偶有飘一朵浓重的乌云,遮住些许光辉。
江淮回来的阵仗很大,整个江府都半夜梳洗起来给他接风洗尘。灯盏一盏盏的亮起,直到星星点点铺满整个江府。
阿陀急切的叫醒了都快睡着的江南。
“表小姐,二少爷回来了。”
初春的夜晚很凉爽,江南窝在自己刚暖好的床里根本不想起。
“小姐,你不是很想见到二少爷吗?连礼物都给他准备好了。”
礼物?她什么时候给那家伙准备礼物了?
阿陀把她昨晚上睡前睡不着,带着复杂心情起床折叠好的千纸鹤捧了过来给她看。
“看表小姐,您折的千纸鹤多么精致啊!少爷见到了,一定夸您心灵手巧呢。”
大可不必。
江南面无表情的打开一个木盒子,将十几只千纸鹤都扔了进去,锁上。
她可不想阿陀自行拿她折的东西,去送给江淮。
在阿陀的百般催促下,江南不情不愿的起了床。她路过湖的时候,将钥匙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抛到了湖泊中心,噗的一声便沉没了进去。
江南是在快到主厅时遇到的江淮。
江淮能当男主,外形自然不差,浓眉大眼,身长挺拔,眉目间,似是不耐烦,又似是惆怅。
小厮正在给他报着京城郁家的事儿。
江淮听到郁家过的不好,愣了许久,眼中有一分深情流露出来:“早知如此,当初…她何必…”
转身,江淮似乎才注意到了来的江南,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江南随便披了一身简约的衣裙,然她眉目冷艳,轮廓却柔和,最适合淡妆,在月光下飘飘欲仙,清冷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