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自己再一度沉溺于悲伤中无法自拔,我赶紧收回思绪,认真的听起他们之间的对话来。
秋彦看了看门,又看了看卷宗,皱着眉对警察道,“这么说来,根据目击者提供的资料来看,自从唐依依进了这间屋子之后,就再没看见过任何人出过屋子了,直到警察来。然后警察到了之后,里面只有唐依依一个人?”
那警察肯定地点了点头。
秋彦掏出烟来,递了一根给那个警察,自己点燃后猛地吸了一口,“可是这说不通啊,唐依依说她是被人敲晕的,然后还感觉自己被那个人搬动过的。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呢?”
警察沉沉点了点头,“当时因为当事人神志不清,又被诊断为产后抑郁产生了臆想,所以我们同事认为当事人的这段证词的可信度不高,转而更倾向于那位用手机拍照还录像了的目击者了。”
秋彦哦了一声之后,又吸了几口烟,眼里波光一闪,“那如果说…无论目击者也好,唐依依也好,都没有撒谎呢?”
警察沉吟了片刻,直直盯着那个窗台,“那就只有一种解释,真正的嫌疑人在警察到来之前,就以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逃了。”
秋彦径直走了过去,摸了摸窗台,又看了看海水,“如果要逃的话,从这里,似乎是唯一的路径了。可是,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呢?还有,那个孩子是怎么运走的呢?要想从窗台逃走又不被任何现的方法究竟是什么?”
那警察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后,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一脸诚恳的道,“你放心,我会派人按着这个思路继续追查下去的。”
秋彦征询似地看了我一眼之后,见我恍惚着点了点头,他便朝那警察淡淡一笑,“那好吧,看来今天也暂时只能到这儿了。如果有什么进展,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谢谢你了。”
那警察一改之前的严肃,笑容腼腆的道,“哥,你说哪里话呢。无论如何,你姐,永远是我的嫂子,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
嫂子?
姐?
秋彦还有个姐姐,在哪儿呢?我怎么没见过?就算是嫁人了,为什么都没有听家人提起过呢?
不过转念一想,我才来这个家几天啊,自己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人家至于要什么都跟你说么?不知道也很正常。
况且当下是该操心这些的时候么?
这么折腾了一番之后,原本计划着还要去我之前住的那个小区的,可是一看时间,快到孩子放学的点了,我们便别了警察,驱车前往学校。
这回,秋彦没让我开车了,还主动开口跟我搭话,“你不要灰心,虽然表面看来进展慢了一些,但只要孩子还活着,就有希望不是么?”
我木楞地点了点头,“我只是想不通,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个女人?她至于要那么处心积虑的要来害我呢?”
“你之前不是一直怀疑那是你前夫的外遇么?”
我有些茫然,“当初那么觉得,是因为那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他听后,扬了扬眉,“最合理?意思是之前还有过别的怀疑?”
我苦涩一笑,“是啊,一开始差点被推下石崖去的时候,我最先怀疑的就是婆婆。再然后在公司工作用邮箱里接二连三的收到那些奇怪的邮件,我又怀疑是我的新上司胡莉莉。”
说着,我自己都觉得好荒唐,“现在想来,当时可能真的是吓傻了,逮谁就怀疑谁。”
秋彦却沉凝着摇了摇头,“你有没有觉得,其实这才是那个人的真正用意?”
我心里一抖,“什么意思?”
“她推你的时候,完全可以多用一点力,这样不就一了百了了?可为什么偏偏不呢?这就说明,她的本意不在于要置你于死地,至少不是身体上的死亡。”
说到这里,秋彦顿了顿,眼里透出一种诡异的阴寒,“她就是想让你陷入恐惧,让你怀疑周围的一切。然后因为你的怀疑,又让你周围的所有人都远离你,厌弃你,以为你是真的疯了。
到那个时候,你才是真正陷入了无边的地狱。没人相信,没人理解,向这个世界出的任何声音都得不到回应。那种感觉,看似还活着,却连死都不如。”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啊,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想过,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果真要杀死我的话,我早死了不止一回了。原来比起杀死我,她更想的,是要逼疯我。可是为什么呢?逼疯我她又有什么好处?”
秋彦语调森森,“好处?无非就是想让你体会她曾体会过的那种痛苦。三两下结束了你的生命多无趣,留下来慢慢折磨,看着你生不如死的样子,对她而言,可能才是活在这世上唯一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