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瞪大了眼睛:“老前辈,您说的欧罗巴……是极西之地的那个欧罗巴吗?”
陈庆点了点头:“是呀,世间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邱言倒吸一口凉气:“您说的年轻时候是哪年?”
“那会儿您就知道欧罗巴了?”
陈庆淡淡地笑着说:“我与故友在京畿相识,彼时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畅谈天下局势,欧罗巴之名多有提及。”
“当年我们两个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每每对海外心生神往。”
“一时戏言做下了这样的约定,却迟迟未能践行。”
赵钧和邱言互相对视一眼。
这样也行?
“雷前辈,您真的要与故友出海前往欧罗巴?”
赵钧半信半疑地问。
陈庆郑重地点头之后,又迟疑地说:“也不是说非去不可,毕竟我们年纪都大了。也不知道故友近况如何,身体安泰否?”
邱言莫名地激动起来:“老前辈,要实现您两位老人家的约定可不容易。”
“沧溟之上巨浪滔天,海寇肆虐。”
“先您得想办法乘上一条可靠的大船……”
陈庆打断了他的话:“老夫有船。”
邱言略显错愕:“小子说的是能远航万里,抵御狂风巨浪,又不怕海寇袭扰的大船。”
陈庆想了想:“老夫说的也是这样的大船。”
……
邱言顿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话。
赵钧心头疑窦重重,开始重新揣测陈庆的身份。
他说自己出身代郡,游历过京畿,这些都没什么好质疑的。
但是拥有一艘可以远航万里,还不怕海寇袭扰的大船,属实有点太离谱了!
以当下世人的认知,除非能够达到汉国大西洋舰队的水平,否则绝对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难不成你家的船是铁甲战列舰?
“既然老前辈家资殷实,背景雄厚,那就预祝您一路顺风,与故友完成年轻时的梦想。”
邱言仔细观察着陈庆的表情,现他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多谢盛情。”
陈庆拱了拱手,继续悠然自得地品茶。
赵钧好心提醒道:“老前辈,近日的报纸您看了没有?”
“陛下雄心勃勃,建功立业之情溢于言表。”
“您此去短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恐怕海上不会泰平。”
邱言叹了口气:“传闻中汉国的全金属蒸汽战列舰虽然厉害,但毕竟未能落到实处。秦国的铁甲战列舰却是威风赫赫,纵横大洋未尝一败。”
“若是陛下心急的话……战端一起,必然旷日持久。”
“您想回来可不容易喽。”
陈庆摇了摇头:“打不起来的。”
“汉国年年朝贡,以兄长之国待秦。秦国也岁岁回报,无半点怠慢之情。”
“偶尔在海外起了纷争,处置时也是你让我一寸,我让你一尺。”
“和睦共处了近一甲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刀兵相向呢?”
赵钧忍不住反驳:“汉王的舰队万里援助月氏,炮轰罗马沿海城市。您觉得陛下心里能痛快吗?”
“再者,月氏历来尊奉秦国为宗主,如今却向汉国献媚讨好,您觉得秦国能容忍?”
“天无二日,民无二君。”
“秦汉之间必有一战!”
邱言颔道:“此战既是正朔之争,又涉及无数利益纠葛。”
“天下属谁,总得有个定论吧?”
陈庆轻描淡写地说:“这还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