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清亭原本想着她是醉了。
可,这一醉的时间也太久。
尤烬问她,“想出去走走吗?”
度清亭低着头深呼吸,身体稳稳的弓了下去,“你想吗?”
她被养在这里太久了。
仿佛耳朵里还有夏日的蝉鸣。
但,感觉夏天只剩下尾巴。
“那就不出去了吧?”
尤烬比她有耐心,她仿佛做了万全准备,她给她做饭,陪她看电影。
让度清亭给她吹口风琴。
她们亲密无间。
很久以前。
她们去山庄度假,度清亭也屁颠颠跟来,那时她家教严总是要学习,她闷死了,烦躁的弹着不喜欢的钢琴,视线往外看。
度清亭戴着帽子捉蝴蝶捉蜻蜓捉蜜蜂,累了吹尤烬送给她的口风琴,柳苏玫推开窗户说,“蜻蜓,你去别的地方玩。”
“好吧,我待会再找尤烬玩。”
她把口风琴塞在裤兜里,扭头看看那个窗户,明明钢琴声很悠扬,她却觉得尤烬在看她,说:“再见,小烬。”
她很喜欢找尤烬玩儿。
度清亭不管玩什么都跟尤烬黏在一起,跳房子选尤烬,过家家选尤烬,堆积木都坐她旁边。
尤烬总烦她吵,她就好伤心,说:“那我小点声嘛。”
别人说:“你总选尤烬都没什么意思。”
她理直气壮,“因为最喜欢尤烬,又不喜欢你。”
尤烬喜欢享受她的追捧和支配她,别人说“度清亭你好像尤烬的一条狗哦”,度清亭脸上生气嘴巴就像小狗那样去咬人。
她这样无声的审视着度清亭,在度清亭跪起来时急促呼吸时,她好喜欢这样的掌控欲。
小时候度清亭在外面晒得炽热通红,尤烬也坚持把钢琴弹完了,尤烬去找她,说太晚了明天再玩吧。
度清亭明明生气了,她又很想跟尤烬玩,说:“好哦,那明天我带雪糕来吃,你要吃另一半。”
第一天,尤烬要学画画学高尔夫,度清亭又来了坐在树荫下抱着书包,里面塞了好多吃的。
尤烬继续弹钢琴,她继续等。
尤烬假期只是换了个凉快的地方继续学习,度清亭就等了她一个假期,尤烬心里很开心,因为学习没那么枯燥了,度清亭虽然有怨言,但是尤烬陪她坐一会儿咬她一口雪糕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其实,她也开心的不得了。
度清亭咬唇,尤烬说不出去那她们就继续待在这个房子,她说:“不出去。”
“好乖。”
尤烬又问她:“在国外好吗?”
“有没有打算谈一场像普通人那样的正常恋爱?”
因为尤烬背对着她,度清亭看不清她的表情,胸口涩的厉害,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尤烬不喜欢她,也不收她的礼物,为什么要问这种话题,像是捅刀子。
她哽住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尤烬一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无声,她仿佛是度清亭颓靡许久的幻境,精神错乱才出现的人。
度清亭说:“没想过。”
度清亭是不明白有些人为什么能将就,见过白雪的人,真的不会遗憾不下雪的冬吗?见过山峰,会觉得其他土坡也有一览众山的气概吗。
尤烬出声了,她说:“好。”
可是好什么呢。
其实她想说:
“不准和别人谈恋爱,和别人交往,只准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