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理解吗?”贺凯文一双瑞凤眼里闪着光。
光很耀眼,跟七年前一模一样。
那一年贺凯文刚刚过13岁的生日。
在渤广换了户口的贺凯文,临时转进了江栎的班级。
他简直就是融合了不合群转校生的所有要素,一个朋友没有,蹲在教工厕所抽烟,大过小过一样没少记。
那时候,班级里没有朋友的还有一个人:病恹恹的江栎。
入学一个月,一个秋风飒爽的10月天,学校要填报运动会。
好久没来上学的江栎坐在教室的角落里,脸色苍白,微微细喘。
围上来问她怎么不报项目的同学越来越多。
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也许并不是心存恶意,但说出来的话直白又刺耳。
“你不能跑不能跳,走路都不行,你能干什么呀。”
“就是,我们家的老猫就是这样,后来它很快就死了。”
……
“你是不是应该去残疾学校啊。”
“不会说话,你是小哑巴吗?”
“她好像脑子也不太好。”
“她是心脏病,真的快死了……”
江栎一点点儿呼吸困难,似乎被这些陌生的同学们围的密不透风,要窒息了。
突然几声尖叫。
13岁的贺凯文像一头没有驯化过的野兽,也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
手上甩出去一个,脚上踢飞一个,根本下手没有轻重。
渤广的初中生,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上来就动手的。
女生们吓哭了,但十几个男生一起围了上来。
等江湛赶到学校,他隔着窗户就看见一个鼻青脸肿的寸头少年,把哭成一团的江栎挡在身后。
教室里四五把椅子摔折了。
但嘴角挂着血的少年依然仰着头,赤手空拳,还带着威风凛凛的得意看着江湛:我没输。
狭长的眼尾也挂着血滴,眼睛里却闪着光,光很耀眼。
江湛从来就没忘记过那张挂彩的脸,他突然心里一惊:难道,妹妹是他的白月光?!
江湛的思绪跟这辆SUV一样,一起紧急刹车。
“Kevin抱歉,有人闯红灯。”
不用司机解释,江湛和贺凯文都同时看见了。
早上高峰时间,车流不息的马路上,路面结了冰,本来就很滑,一个年轻母亲牵着一个孩子竟然在闯红灯过马路。
几辆车一起按响了喇叭。
瞥过后视镜,来不及多想,江湛一把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默契的相似,另一边的车门也被推开,贺凯文冲过去一把揽住了江湛的腰。
江湛的手也同时稳稳攥紧了年轻母亲的胳膊。
然而,右转的卡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时,年轻母亲的另一只手却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