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不记得在这里介绍过自己的名字。
方才的听诊器中,这个黑衣刺客没有溺水后心律不齐的担心,却清晰地回荡着他马蹄奔腾一般越来越快的心跳声……突然心跳加速,搞不懂他慌什么。江湛懒得去想。
回到渤医大办公室,早过了下班时间。
身为医生,电话不分营业外,脱下白大褂的江湛在第一声铃响后拿起了听筒。
“您好,渤广医大……”
“江湛,生日快乐。我是景阳。”
“谢谢。”江湛依然平静客气。
“我知道打到医院你会不高兴,但你把我们的联系方式都断了,我这也是算准了时差等着你下班时间才敢打扰。江湛,喂?你在听吗?你别不高兴。我就是习惯了想你,想、祝福你。我这就挂。”
江湛的涵养足以让他等对方放下电话,才扣下听筒。
既然做过了也分手了,他不习惯跟傅景阳再做朋友。
外面还真是冷,手套围巾都没戴,江湛搓着手正哈着气,好在出租来的很快。
上了出租,司机大叔人热情搭话,“同学,都冻感冒上医院了,你出门倒是多穿点儿啊。”
江湛冲着后视镜礼貌点点头也不辩解。
只要出了医院门,没人把他当医生,太清秀一张脸,被叫做同学,习以为常。
下了出租,他快跑了几步。
街道上缓缓行驶的大巴车身,还是街头的屏幕广告,此时都是同一张俊美到散发着魔力的脸:今冬一匹黑马,新晋影帝,Kevin。
路上行人熙攘,难免都会多看一眼,一双精致俊美的瑞凤眼,即便是荧光屏幕,也会让人错觉那双潋滟眼帘里映着的是自己。
江湛不追星不看剧,之前路过却没关注过。
Kevin。
江湛今天皱着眉多看了一眼:想起新型体温枪!他冷哼一声,嗤之以鼻。
青松酒吧在繁华商业街的地下。
他抖落肩膀上的薄雪,早有人帮他拉开门。
“来!”店老板老徐一手按着门,另一只手上还夹着烟,背到身后怕碰到他,“就一个人?”
“嗯。”江湛冷声回了句。
屋里暖和,一进门发梢上的雪已经化成水,顺着他的眉尾滑落下来。
“欢迎单身贵族。”老徐挑着眼角,跟他一个wink。
“你再废话,我换一家。”
“行了,不就老同学开个玩笑嘛。还这么硬的臭脾气。给你留的位置呢。”老徐掐了烟,朝着最里面的圆桌努了努嘴。
老徐把他的风衣收好,取来两杯厚底方杯威士忌,“生日快乐。”
“嗯。”
老徐跟江湛碰了下,杯中酒一仰而尽。
“今天来了个临时的吉他手,我去看一眼。”
“去忙你的,我今晚只是消费者。”
“好咧。”老徐招呼来一个服务生,故意抬高了嗓门让江湛听见,“那边那桌是个不差钱的,给他开瓶92年的酒,记账哈。”
江湛平时喝酒的机会不多,工作关系一年也喝不上一次,但他并不讨厌酒。
今天是生日,一天下来,还没一件事顺心。
中间有人过来搭讪,江湛一摆手多一个眼神都没有,明摆着一个闲人勿扰。
半瓶酒下去,他晃着酒瓶子,半眯缝着眼睛,醉眼惺忪地在幽暗灯光里朝着有音乐的方向寻去。
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人,音乐不再吵杂刺耳。
歌声清冽,旋律轻扬,跟街头的流行音乐大相径庭,让喜好音乐的江湛一时入了魂。
“窗外的雪花划过指尖,还记得我吗……”
并不熟悉,却悦耳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