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畴这才不紧不慢地道:“你还记得我们铁树开花的是吧?”
希锦:“铁树的事?难道他们也铁树开花了?这季节也不对啊!”
总不能皇城从此铁树处处开花吧?这也太假了!
阿畴笑了下:“他们自然不会在铁树上做文章,不过却玩出了新花样。”
他这才详细提起来,原来就在刚才,并州一代传来消息,说那里因挖河道以囤雪,竟然在河道中现了无字石碑,上面刻有田垄,田垄中半埋有一把刀。
希锦听着,拧眉:“田垄,按照你说的,你的名字便是田和寿,这田垄竟暗指你了?”
而田垄中藏刀,这分明是说阿畴不是什么得道明君!
阿畴颔:“非但如此,就在今日,燕京城御道旁的那冬青树上竟然出现了字迹。”
希锦越疑惑:“这也行?”
阿畴:“根据如今得到的消息,那字迹是虫子咬出来的,咬出来的虫洞形成字迹,却是田寿不当立。”
希锦:“???”
她震惊,震惊之余好笑:“我才不信呢,虫子能懂这些?虫子还知道你的名?这虫子这么厉害,它怎么不来咬你啊!”
太坑人了,就是故意装神弄鬼吧!
阿畴道:“我自然是不信的,这其中必有蹊跷,有人在背后作梗罢了,设法查明就是。”
希锦:“对,肯定是有人故意给你使绊子。”
阿畴:“如今一面暗访,查出真相,一面可以静观其变。”
既然有人整出这样的幺蛾子,那必然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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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什么虫食文的事,希锦自然操心不少,只是操心也白搭,她总想着这里面必然有些蹊跷,但具体怎么回事,她也说不清楚。
不过好在阿畴并不急的,倒是好像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
希锦见此,也只好罢了,想着让他去操心吧。
而她,倒是勤快地过去宫中莫妃娘娘那里,好歹探听些消息,又让宁四郎多留心着朝中动静。
阿畴自然看出希锦操心这事,他其实心里已经多少有底了,只是一时也不说什么,只盼着这件事尽快解决。
这一天阿畴上朝,果然朝中有几位大臣上奏,说是天子受命于天,太子为储君,如今储君无道,畴太孙不当立,所以天降异象来示警,要求撤皇太孙,另立他人。
阿畴听此,却是道:“韩丞相,素闻大人通三坟五典,知八索九丘,又熟读诸子百家,今日孤有一事不明,还请韩丞相赐教。”
韩丞相听闻,眼睛淡淡看过去:“殿下此言过誉,有什么,请讲便是了。”
阿畴这才道:“所谓人者,禀天地之元气,得九窍四肢,五脏六腑,方能头顶苍天,足踏大地,才能响应天地万物,人可寿百岁,感四时节气,虫鸣之辈又能如何?”
那韩丞相微怔。
阿畴道:“所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那些虫鸣之物,尚不知晦朔春秋,又何能知人间事?”
韩丞相道:“这些虫鸣之辈,确实不知人间事,但是如今它们受命于天,降异象于宫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旁边一位官员见此,也帮腔道:“正因为虫鸣之辈不知人间事,它们竟能在柳叶上食出人间事,这才称为异象,如此异象,必是天有所警示!”
大家纷纷赞同。
阿畴却道:“若是天有异象,为何借这蝼蚁之辈?须知蚋蚁蜂虿,皆能害人,这不
过是被人加以驱使,妄传天意,扰乱人心罢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面面相觑,这是要在朝堂上当面锣对面鼓地干起来了?
不过人驱使蝼蚁,还有这种事?这是请了什么茅山道士用了什么法术?
大家全都屏着呼吸,竟忐忑紧张,又满怀期待,支棱着耳朵听着。
那韩丞相听得此言,却是笑起来:&1dquo;人能驱使蚋蚁蜂虿?⑼[()]⑼『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出嗤笑一声,抬眼看向龙椅上的帝王,那眼神很明显了,看看你挑的这皇太孙,这说的叫什么胡话?
官家见此情景,也是轻叹了一声:“太孙,此时关系重大,不可妄加猜测。”
阿畴却道:“陛下,史记有云,晋献公宠妃骊姬生下公子奚齐后,欲立为太子,不是就曾经以甜做诱饵,驱使蜜蜂,设下毒计,构陷晋国太子申生吗?”
他这一说,众人心里一顿。
一时大家便想多了。
阿畴说的这个故事,其实是春秋时了,那晋献公先娶齐桓公之女为妻,生太子申生,可惜齐桓公之女早死,晋献公的宠妃骊姬生下公子奚齐后,便琢磨着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为了害那申生,那骊姬便在头上涂抹了蜂蜜,吸引蜜蜂前来,又让申生为自己驱赶,以此营造申生调戏自己的假象。
那申生良善,连忙帮后母拍打,又扔掉外衣驱赶蜜蜂,这一幕恰好落在晋献公眼中,误以为儿子不孝,对后母不敬,因为憎恨申生。
此时阿畴提出这个故事,可就别有意味了。
太子申生嫡母身份尊贵,继承衣钵自然是天经地义,可惜晋献公年迈,受宠妃骊姬蛊惑,骊姬诡计多端,以至于害死了贤能的太子申生。
这件事与今日种种,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